房门口传来猫爪子挠门的喵呜叫声,一下长一下远,最后像是自动屈服投降般慢慢偃旗息鼓,变成很小声的嘤咛。
大圆床上的床头灯开了两盏,宋梨因嫌刺眼,捂着眼皮往被子里钻。
也许是刚才太热,这会儿白皙的腰背都裸在外边也浑然不知,弓着身子像只受惊的小虾米。
许洌从从厨房端来凉开水回来,就瞧见她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瘦削的蝴蝶骨凹陷处还泛着暧昧的绯红。
乌栗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一侧,衬得黑白分明。
他刚帮她洗过澡,房间都飘着浪漫的香氛味。似乎是渴极了,宋梨因又半阖着眼皮喊着要喝水。
许洌弓腰把人扶起来,水杯端到她嘴边上:“这。”
她喝水也不睁眼,比门外那只猫还懒,喝得急又呛口。
“笨不笨你?”许洌轻笑,喝了一口渡到她嘴里,喝几口又抱着她接吻。看得门口那只猫都呆楞了,又默默退回去。
宋梨因被折腾得彻底没劲,被托着后脑勺咬住唇瓣,密密的嘬吻声伴随着水液的吞咽。
“许洌,唔———”她刚开口又被堵住嘴,两只手的手腕被他单手握着扣在后边的床头,顺势倒下去。
许洌上了床,把灯关了,把人抱进怀里,又亲亲她:“困了吗?”
“不困。”宋梨因舔了下唇,手从他T恤下摆那伸进去,“你又不做,那能不能别亲了,我们单纯地聊会儿?”
“聊啊。”他圈住她手腕,腰腹紧绷着,笑了下,“手别乱碰,能不能循序渐进点?”
宋梨因拽了件短袖套上,不满:“你的循序渐进太双标了,凭什么只弄我?”
许洌清咳了声,漫不经心地伸手逗她下颔,跟逗猫似的:“那不舒服吗?你酒都醒了。”
“……”
她闭嘴了两秒,又有点羞耻地咬了口他手指。
许洌勾着她起来,半靠在床头把手指收回来:“总咬这一根手指,咬咬别的地方行不行?”
宋梨因呆滞:“啊?”
两人对视了会儿,彼此漂亮的眼里泛着阵没褪干净的潮水。还是他先开口,觉得好笑:“宋梨因,你怎么总能往乱七八糟的方向想?”
以前她就语出惊人,现在更不收敛。
就装吧……刚才怎么不说这话。
宋梨因往旁边退开点,故意恶心他说:“行行行,你清高禁欲是男神,只有我脑子到处不正经。”
他把人拽回来,手顺着被子摸到她腿上,精准地碰到那片细腻皮肤:“这个很眼熟。”
“是吗?”她知道他摸的是那片蝴蝶纹身。
许洌低头:“像我以前折的那个纸蝴蝶。”
“就是那个。”宋梨因怕痒,躲开他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把这个纹在这里就是想提醒你一句———”
许洌:“嗯?”
宋梨因:“我是你蝶。”
许洌:“……”
“哈哈哈哈!”见他愣住,宋梨因笑得趴他小腹上。
男人腹肌线条精瘦硬朗,就是半躺着的状态也没松懈下。好像一直以来都这样,从学生时代就很自律的人,毕业后还找了个没法不自律的工作。
许洌见她笑,也忍不住勾起唇角。感受到她手指在那打着圈儿,一勾一划地:“许队长,我们聊聊成年人的事儿吗?”
他几乎没想就三连拒绝:“没买套,申请还没批,别搞。”
“……”宋梨因本意就不是那档子事,但被他的回答搞得哭笑不得,“不是,你们军人都这样吗?得能结婚了才上床?”
他钳起她下巴,异常坚持:“仪式感,负责任,懂吗?”
“OK。”她竖起个大拇指,“襟怀坦白许洌洌,不愧是钉在国旗下的好青年。但是你能不能让你的大脑和你的身体达成一致想法?”
许洌一脸平静地拿被子盖上:“正常,你别管它。”
“……”压根没想管的宋梨因想了会儿刚刚要问什么来着,脑袋枕在他腿间,“我说聊成年人的事儿是想问问你大学怎么学的?”
他莫名其妙:“就那样学的啊,也学高数定积分,也会因为挂科要补考。”
“那平时上班呢,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问到这,她又缩缩肩颈,“这个能说吗?感觉关于你工作的事儿都很神秘。”
之前在郁里的时候就好奇,但他手下那个士兵史严满嘴跑火车,比她还能扯。
许洌半躺着撑头看她,后背轮廓分明,绷出一条清瘦的脊骨线,冷冷淡淡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很神秘?我变了很多吗?”
“没,不过头发比以前短了。”宋梨因食指去碰他浓密悠长的睫毛,反问,“我呢?”
他垂下黑睫,闲散地笑了声:“也没。”
生气的时候会绷着脸,开心的时候也像之前一样大笑。17岁会穿着随心所欲的双人字拖出门,现在也是。时不时喜欢逗他几句,还是有点没心没肺。
宋梨因撇撇嘴:“我觉得我还是变了挺多的,我妈和汤媛她们都这么说,但是在你面前就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
她忘了一开始是想多探究探究许洌的这几年,最后被他引导着从大学时候聊到考研时候,在美国待的那几年和回国工作后。
又聊到她在这个律所从实习到转正,那些奇葩的案件和这几年必不可少在职场上要吃的亏。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读研那年最轻松。没毕业前还去了欧洲十日游……不过是一个人去的,有点孤单。”虽然她此刻语气轻描淡写。
许洌挑眉:“去过巴黎?”
“去过啊,就在法尔赛宫那还丢了钱包。”宋梨因摇摇脑袋,叹息着评价,“法棍硬得磕牙,小偷遍地开花,什么浪漫之都。”
她嘟囔几句,眼皮渐渐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