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一声,那方桌竟然缓缓向后移去,顷刻间露出一道一人宽的通道来。
陈庆之唯恐被屋外护卫听到动静,不敢迟疑赶忙钻了下去,通道一路上有微弱烛光指引,弯弯绕绕大概走了几分钟,陈庆之终于看到眼前透进来一道强光,连忙走了过去。
“谁啊,还没到换班呢”一声狐疑声音在光亮处传来,是一名看守地牢的护卫,盯着通道的黑暗一脸疑惑。
下一瞬,那护卫瞪大眼睛想要呼喊,可那一拳来的实在太快,还没等他叫出来就被一拳打在面门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昏了过去。
“你是谁,竟敢擅闯地牢”。
声音引起了几名昏睡护卫的注意,看着一袭黑衣的陈庆之不免惊呼着,可陈庆之也不给他们过多呼喊的机会,以手作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护卫打昏了过去,待到把他们全部用衣物堵住嘴再绑住手脚,陈庆之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这沈园的地牢。
地牢与寻常监牢并无两样,一道通道两旁都是牢房,不过牢门都是石头打造,几根石柱上摆着火把照明,还有刚刚那几名护卫休息的房间,除了自己下来的通道再没有出口了。
“嗯?这是什么”陈庆之突然眼神余光一扫,在另一边墙角发现了一处祭台,疑惑地走上前,祭台不大摆着三个牌位,牌位下面分别放着三个骨灰盒,香炉已经熄灭,但看得出常有人来此祭拜。
谁会在这祭拜人呢?陈庆之不免疑惑朝那三个牌位看去,看到第一个牌子的名字顿时瞳孔放大,再看向其余两个心中不由一怔,那三块牌位分别写着“故友王融、故友谢脁和先王萧子良”的名字。
“沈大人,竟然是把这三个人的骨灰摆在了自己的地牢里,王融和谢脁都是曾经的竟陵八友,而萧子良便是那竟陵王,听说三人都曾受到奸人迫害而死,没想到沈大人竟然敢把他们的骨灰偷偷拿来祭拜,怪不得这地牢要如此隐蔽“陈庆之叹息道,沈约看来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收回心思,陈庆之对着三个牌位深深作了一揖,然后便转身朝牢门那边去了,此时石门紧锁,陈庆之走到第一间用劲一推,石门缓缓推开,可陈庆之却当场愣住了。
那幅画面让他呆若木鸡,胃里一阵反胃,久久无法释怀,强忍着眼中泪水陈庆之缓缓上去,那是一个矮他半头的少年,满脸是血,气若游丝,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可是那脸上却没有了任何眼神,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陈庆之颤抖着抬起手碰了一下少年肩膀,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哪块是完整的了,刚一触摸就惊醒了少年,那少年嘴里不断发出“呃呃”的嘶吼,发泄着自己的愤怒,陈庆之这才看到,有一根锋利的铁钩已经深深穿透了少年的琵琶骨,让他无法动弹。
陈庆之不由地向后退去,再一转身一一打开剩下的七个石门,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惨象,陈庆之只觉得呼吸也成了一种沉重。
“为什么?他们真的是孩子啊”陈庆之心中无力地呐喊着:“何必让他们如此生不如死”。
一声声虚弱的嘶吼在这些孩子口中发出,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着苟活的,亦或者是谁残忍地逼他们活在这悲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