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轻轻敲了敲婆摩挲多的胸前扎甲,随后抛出一枚金币。
“这个算老子提前给的贺礼!”
“真悟阿罗缓,大慈父可曾让你在疏勒城破后有所收获?”
阿罗缓是摩尼教僧侣的俗称,真悟阿罗缓有着标准的回鹘人长相,现在作为三教义从的一员,在张昭的叠阵中充当弓手,他双手捏了一个火焰形状,对着张昭一弯腰。
“包黑头巾的杀害了我父母,蛊惑了我的兄弟,在疏勒城,某找到了当年的暴徒,一一送他们下了火狱,连某那不肯悔悟的兄弟也一并送进了火狱!
真悟不要小娘,不要金银,因为是大慈父指引着我,让我跟随郡公,去让所有人都能免受黑头巾的残害!”
这话就说的有水平了,张昭立刻抓住机会原地勒马,他咚的一声把手里的从长槊给插到了地上。
“真悟阿罗缓说得对,你们都是受尽了黑头巾喀喇汗人残害的,他们杀害过你们的亲人,抢走过你们的金银财宝。
这惨状,连某这样的沙洲唐儿都看不下去了,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某跟萨克图可没什么深仇大恨,真要走,某可以躲得远远的,让你们他娘的被他一一砍死!
但是!某张二郎没这么干,就是因为萨克图为人残暴,黑头巾如同恶狼,某不能看着好人被欺负,所以带着你们报仇雪恨来了,你们说说看,某这样的外人都不退,你们能退吗?”
“不能!不能!”
“死也不退!”
阵中的三教信徒、神机都和于阗宫卫同时异口同声的怒吼了起来。
确实,张昭是可以走的,因为这场战争在表面上看,是跟张昭没什么关系的,张昭带着憾山都的甲士,是在帮他们报仇,张昭不撤,他们哪来的脸撤?
“而且!某还要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要撤,也撤不了!
因为你们在疏勒城破之后,人人都杀过对面喀喇汗人的父母兄弟,抢了他们的妻妾姐妹儿女,他们一定恨不得把你们挫骨扬灰。
这里是下阿图什,距离疏勒最少有九十里,没人能在骑兵的追击下跑上九十里而不被逮住!
跟我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活命,溃退逃跑,必死无疑!”
“郡公放心!于阗宫卫军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刘再升带上兜鍪大吼了起来。
“神机都的人也绝不后退,因为我们要报仇!”智通大师顶着大光头面脸通红的大喝一声。
“二郎君!我们这些三教信徒更不会跑路!因为我们已经跑的够多的了,跑没了父母,跑没了子女,现在就想像个男人一样大战一场!”惠通和尚端着角弓弩,满脸严肃。
“好!”张昭大喝一声策马跑回了叠阵中间堆着金银的地方,他飞身下马,又是一脚踹翻了几个箱子,更多金银币叮叮当当的掉落了出来。
“看来你们都有种!都是男人!那老子就跟你们一起在这和喀喇汗人死战!
看见这些金银了吗?每守住半个时辰,老子就给你们一箱,能守住五个时辰以上,这就都是你们的了。
战死的也别怕,老子优先发,一定送到你家人手中,没家人的,老子给你们挑个聪明伶俐的孤儿继承!让你年年节节都能血食!
但是!”
说着张昭面露凶狠,猛地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谁他娘的要敢擅自出阵而逃,老子不但要当场劈了你!老子回到疏勒后,还要砍了你全家,一人犯罪!全家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