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维翰刚想自己出来打断石敬瑭的时候,一个穿着满是血迹和泥土襕袍的书生,直接就走了出来大声喊道。
“许王年幼,如何掌握神器?且一国怎能有二主?当今天下纷乱,无年长之君,恐又要生变!”
书生正是裴远,虽然心里万分恶心,但此时此刻,还是要出来为自己以及张昭争取利益。
而且他也看出石敬瑭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了,实在是干了太多臭大街的事,这会想来挽回一点声望呢。
桑维翰眉毛一挑,来不及细看出言的书生是谁,赶紧顺着话就跑到了石敬瑭身边劝解。
“圣人是要辜负三军将士之心吗?怜惜许王,多封食邑、多赐珍宝就是,今宜速入紫微宫!”
石敬瑭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特别是桑维翰那句不要辜负三军将士之心,立刻就让石敬瑭心头一跳,嵴背一寒,屁股下面的位置根本就没坐稳,哪是表演的时刻。
想到这,石敬瑭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许王李从益抱起来,看向了最先说话的裴远。
“足下在何处任职?可同去紫微宫。”
石敬瑭理所当然把气质不错的裴远认为是朝廷大员了,因为故意放纵叛军洗劫洛阳城的石敬瑭很是明白,不是相当有实力的家族或者官员,绝不可能在这些叛军的刀锋下幸存下来。
裴远知道时机到了,当下他双手一抬,一个顿首礼直接下地。
“圣人,前凉州河西节度李公讳文谦留后不幸病逝,河西节度使一职空缺,凉州以东,四夷不靖,士民不安。
暂代河西节度留后张公抚慰忠顺,征讨不臣,使各族有心归附,是以特遣仆前往朝廷请求河西节度旌节,以凉兰河廓鄯五州归国家。”
果然,裴远赌对了,石敬瑭眉头一挑,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欢喜的神色。
其实此刻的石敬瑭,最怕的就是别人用他认契丹耶律德光为父这些事情,来讽刺他跟他闹事。
脱离危险后,可能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所以才会在安喜门搞这么一套。
现在裴远这么一出来,石敬瑭还没入紫微宫呢,就有河西凉兰河廓鄯五州来归,不显得他石敬瑭也有些运道的嘛。
相当于给他光腚的赤果身体上,贴了个ru贴,好歹有点遮掩。
“河西果出忠义之士!”石敬瑭颇为感慨的说了句,不知道这忠义两字,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既是河西心系朝廷的使节,那就先一同入紫微宫吧!”
“外臣遵命!”裴远脸上一喜,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