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羊仅仅值二百一二十文,收二十文,相当于是十分之一的税了。
这其实在后世看来也不高,但在此时可不一样。
因为羊是不一定能卖出去的,保鲜不方便,也不可能杀了囤肉,让羊远行一次一般都会掉膘,这些税吏收的也不是卖羊的税钱,他们收的是城门税。
管你卖没卖出去,反正只要出去再想进来,对不起,再交一次税,有时候来回一两趟,还卖个屁的羊。
长胡子没有现钱,实际上此时的人,特别还是在高昌,普通人手里没钱是正常的,一般都是用细白棉布以及其他高价值布匹充钱用。
于是长胡子准备就在城门外先卖十几只羊,凑够了税钱再进城。
不过他‘运气’非常好,陈廷骁带着几个族中兄弟,内穿锁子甲,揣着利刃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这么一个适合的工具人,哪能让他交税呢。
于是,就在税吏的眼皮子地下,陈廷骁指示几个从弟围上去,三下五除二就谈好了价格,他们把长胡子一百三十只羊,全部一次性买下。
不过,可能是声音稍微大了点,他们谈价的声音,连在城头上的兵丁都听的清清楚楚,更别提城门洞的税吏了。
充当打手的税吏们,极为不满的围了过来,你在城外卖一只两只无所谓,可是全都卖了,他们拿什么收税?
长胡子正乐得找不着北,一次性就省了二千六百文的税钱,重要的是买卖做得如此顺利,不用在尹州城内等好几天了。
不过,他立刻就被为首的税吏扯住了胳膊。
长胡子脸色一变,不过迅速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对比,他只有三个人,对面有六个人,也不过就是十只羊的钱,虽然心痛,长胡子还是准备认怂。
可就在此时,装作买羊人的陈廷骁的从弟陈廷节,有些疑惑的开口了。
“你们这税,怎么就又涨了呢?前些天柳谷水白雀部的人来卖羊,你们一只羊才收五文?”
长胡子脸色又是一变,他就是住在柳谷水的,白雀部离他们也不远,双方的实力都差不多,都是属于这种几百人的中型部落。
那凭什么柳谷水的人一只羊只交五文,他要交二十文?看不起人是吧?
想到这,长胡子看着领头的税吏,伸手就去抓他刚刚当做税款的白棉布。
这可是两匹上好的白棉布,足够给妻子和女儿做一身衣服了,她们的衣服早就破旧,一直舍不得换。
眼前长胡子伸手来抓,为首税吏身边的打手一拥而上,两下就把长胡子给推开了。
税吏首领戟指陈廷节,这陈廷节多在哈密盆地,很少来尹州城,是以税吏对他并不熟悉。
“哪来的野狗?这尹州城什么时候有一只羊只收五文税的时候?再胡言乱语,某打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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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节就怕他不动手,装出一副愣头青的样子,把脖子一耿,涨红了脸,大声吼叫道。
“就是五文钱,我看着你们收的,就是五文钱一只羊,你打杀了我,也是五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