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沉思了片刻,其实他才是刘知远真正的心腹,远在郭威、郭从义等之上,当然他在刘知远身上下的注,也不是一般的大。
“洛阳十数万大军鏖战,外人哪能轻易得知胜负?只不过在仆看来,大王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因为契丹人就算得胜,只要不能将张雍王斩杀当场,就以他们这天怒人怨的搞法,也不可能长久占据中原了。”
这话听得刘知远眼睛一亮,要真能如此,那多是一件美事啊!他只要等着就好,等着耶律德光来求他收拾残局。
王峻看见刘知远那张黑脸上冒出的光,当即就知道猜中的刘知远的心思,于是他接着说道。
“若是契丹战败,那就不妙了,张雍王挟驱逐北虏的大义入主东京。
自大朝衰亡以来,甚至自大朝肃宗宣皇帝收复两京以来,二百年间就没有得国如此之正的!
他只需要轻轻一封移镇的制令,以天下大义相召,就能让咱们束手。”
说实话,王峻说到这的时候,他也后悔了。
早知道契丹人连张雍王都摆不平,确实该在河东举义,抢夺大义名分,然后封锁河北之地,抢夺契丹人的宝马铁甲,只是现在,悔之晚矣。
唉!听到王峻也这么说,刘知远的脸,黑的就不能再黑了。
“若是如此说来,咱们岂能在此枯坐,不如点起兵马自河东直下潞州,随后渡过大河,陈兵河南之地。
若是契丹胜,咱们就说是来相助的,索要甲械粮草,若是契丹将败,那咱们就拉他们一把。”
史弘肇摸了摸下颌的短须大声说道。
刘知远眼睛一亮,这可以诶!
“咳咳!”就在这时,刘知远身边的都孔目官王章轻声说道。
“仆听闻那张雍王在关中,以太宗文皇帝转世自居。
如今契丹被堵在邙山,恰如当年王世充,大王居于河北兵将骁勇,颇似昔年夏王窦建德。
洛阳大战之时,全军尽出南下河南之地,真是个好主意吗?”
刘知远:.....(艹皿艹)
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也太不吉利了,刘大王双手连连摆动。
“河阳桥已被雍凉大军封锁,河南之地不能去。”
王峻不满的看了一眼王章,觉得这书生,也太多事了。
“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等就在此等着张雍王入东京?”
王章无视了王峻的眼神,因为他可不是单纯的书生。
王章的岳父,是刘知远的心腹副手,太原副留守,检校太保白文珂,而且就在他身边。
于是他毫不畏惧的对着刘知远一拱手说道:“臣以为,大王威望着于河北,若是自太原东出河北之地,邢、洺、魏、相等州当可传檄而定。
特别是相州盗帅梁晖,本就是河东之人,素来仰慕大王,定然愿意投靠。
咱们不去洛阳,而去相州,去白马渡保住白马渡的浮桥。
若是辽胜,只要张雍王不被阵斩,契丹人也必然胆寒,定有北归之意。
到时候大王就可以用白马渡的浮桥与契丹要价,入东京做天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