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慢步步慢,说的就是我张圣人。
他在燕然山东南祭奠了被李广利坑死的那七万汉军将士,为他们立石碑做纪念,甚至决定年后再派人建庙后,于是继续往北。
然后他就遇到了被杨继业彻底收服的耶覩刮部牧民。
这些草原牧民听说无上天亲临,又惊又喜,一夜之间,数万牧民拖家带口的来耶覩刮部的大帐参拜,甚至有人在十几里外,就是一路顶礼膜拜而来。
张鉊不得已,又在耶覩刮部多停留了一天,其间还给一位慈祥老阿妈(日鲁格母亲)赐下了紫金(铜)佛像一尊,并留下传法僧一人,沙门若干,帮助他们在这里建寺庙一座,随后才在耶覩刮部牧民的向导下,继续向北。
不过两天,张圣人的大军就快速推进到了这次战斗的主战场,也就是原大唐安北都护府城所在。
但就算他来的不慢,可是战斗早已经打完。
李存惠、杨继业这两个‘好儿子’和早就出塞的一年有余的黄英达,早在这里等着他了。
要说这战绩吧,确实不算差,周军只出动了黄英达部一千余骑加上李存惠率领的前军五千余骑,总共不到七千人。
就连破耶覩刮、达里密、北阻卜三部,顺便还将南下的蔑儿乞三千骑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共计斩首八千余具,收降两万余骑兵,夺得牛三万头,马九万匹,羊六十几万只。
俘虏各部求酋首俟斤、达干、伯克数十人,各部牧民九万人。
这绝不能说功劳小,实际上非常大,斩获几乎与霍去病河西之战时的斩获相当。
虽然此时草原上的菜鸡诸部,不能跟先汉鼎盛时期的匈奴相比,但周军此次出兵也不多,真正的作战部队不算他们降服的草原辅兵,竟然连一万骑都没有。
以这个功劳,可以在燕然山勒石吗?
肯定是可以的,在击破了北阻卜阵斩咄撒葛后,蔑儿乞也实力大损且远在捕鱼儿海周围活动,整个漠北的威胁可以说解除了一大半。
可是张鉊回头看了看由他带领的河陇骑兵,都有些失落,他们跟着张鉊一路艰苦北上,结果却没捞到仗打。
那些吐蕃、诸羌骑兵和南唐、吴越兵士倒是兴奋的很。
吴越沈虎子黑了不少,看着跟个河西人差不多了,正兴奋的去围观阻卜俘虏。
路上以为自己要被累死,背地里流了不少眼泪的李景达,已经带着几个南唐使臣跑到窝鲁多城中去了,说是诗兴大发,要写诗纪念。
张鉊的心境则跟他手下的河陇骑兵有些类似,以这个功绩勒石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心里稍有些失落。
于是,我张圣人站在安北都护府城外看了又看,不免有些感慨。
“这是一座雄城啊!站在这里,就可以想象得到,昔年大唐建此城时,该是如何的雄心壮志。”
李存惠凑过来配笑着说道:“大人,这不单是昔年大朝的安北都护府,还是昔年匈奴人的龙城,突厥人的牙帐,回鹘人的王城。”
张鉊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注意,一个爆栗子就敲到了李存惠的头上。
“吾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知道你个狗东西动作还这么快,老子领着两万多人一路走来,肉都瘦下去了十斤,结果反倒成了你小子的运输大队长。”
运输大队长这词有些怪,但李存惠还是一下就听懂是什么意思,他想笑又不敢只能硬憋着,正好看到杨继业在远处鬼头鬼脑了,直接就把这小子给逮了过来。
我杨无敌小将看到张鉊就更心虚了,李存惠这还可以说是正常的进攻,但杨继业信了潘美的话,半路截胡可把我张圣人的菜都给吃完了。
见张鉊盯着他,杨继业也只能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大人别把身体给气坏了,儿等这次打破的北阻卜人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大人物,还在东面呢。”
张鉊也不跟两个义子开玩笑了,脸色一沉,“有确切的消息了吗?”
“有!”李存惠连连点头,“七郎去把那个家伙给提过来。”
杨继业带来,现在正跪在张鉊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父愁着拔野古斯。
他本来被蔑儿乞的酋长忽鲁八失说动,准备背刺那个苛待他的父亲咄撒葛一把。
结果完全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动手呢,李存惠就在一个突袭中直接就将咄撒葛给弄死了。
感觉自己失去了方向,又不甘心一辈子就做个一两百帐牧民之主的拔野古斯,立刻就开窍了。
他既然连父亲咄撒葛都准备卖,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卖了契丹太后呢?
何况这契丹太后,怎么看也比他父亲咄撒葛值钱吧!
张鉊座位上思考了一会,这个拔野古斯看起来还是一副很忠心的样子,眼界嘛,也有那么一点,至少知道以六法宗信徒的面目出现。
但是能力并不怎么强,加上原本一直被咄撒葛排斥,恐怕无法安抚住北阻卜三部的牧民。
按照张鉊的想法,解决草原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学历史上成吉思汗那样。
将各部统属打乱,解除旧日贵族对部落的直接统治,任命身边亲族为万户,跟随在身边的勇士为千户,将联邦式的草原政治体制,变成大汗集权式。
张鉊设计的草原十二万户,就是借鉴这个思路而来。
但成吉思汗能这么做,是因为他本就是草原人,人也经常在草原上,身边的心腹自然也可以长期放在草原上。
但是张鉊不行,他不可能长期呆在塞外,李存惠、杨继业等人也不可能直接就让他们在草原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