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易岚翕不解，「鬼魂是因为生前的执念才能凝聚出来，没有了生前的记忆，你还能算作是鬼魂吗？」
「我依然是鬼，因为现在的我确实是已经死去了的。」夏欣说道，「只不过对于另外一个我来说，她始终生活在她所认为的世界中，不断重蹈着她的最后一天。
「这个世界的执念来自于她，但是却由我来控制——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可以。」易岚翕点点头，此时她已经从陆襄的身后走了出来，仰起头看着正在不断向他们走近的夏欣，「但是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这对于鬼魂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对我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夏欣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那两扇被解开了硬纸板的房间。
易岚翕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屋子中的那些漆黑线条已经蔓延到了门口。
「这……这些线条是活的？」
「不是活的，只是在不断蔓延污染而已。」夏欣淡淡说着，随后伸出手在空中随便抹了抹。
刚才被易岚翕接下来随意丢在地上的硬纸板腾空而起，重新将屋子的门遮挡住。
而那些已经蔓延出来的黑色线条在被硬纸板阻隔住了之后，却升腾起了一股白烟，然后消散不见。
「这是……」
易岚翕瞪大了眼睛，好像有些理解了。
「这就是我说的污染。」夏欣说着，转头看向了陆襄，笑着问道，「余襄阳先生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污染」吧？」
陆襄皱了皱眉，没去管夏欣叫他的名字，而是回想起自己在房间中遇到的情况，说道：「你是说我刚才在房间中受到的那些影响就是「污染」？这些污染会让人失去自我？」
「是的。」夏欣点点头，「这里的很多人都受到了这样的污染，尤其是我，所以我将自己分割开了，必须要确保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是没有受到污染的。」
听着夏欣这样说，陆襄沉吟了片刻，说道：「可是我之前没有感觉到生前的那个夏欣有什么污染。」
「如果那个时候你睁开眼睛的话就能够看到了。」夏欣缓缓开口回答道，「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过只有这副嗓子罢了，完全是一个没有人样的样子了。」
「污染会改变人的模样？」
「是改变鬼的模样。」夏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陆襄，「对于活人，它会让人失去自我的意识，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
「是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陆襄沉声说着，回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感受，「即便眼前就是最真切的世界，在我的眼中却也逐渐妖魔化。眼睛所看到的全部变成了令人厌恶的怪物……」
「是这样的。」夏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