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酒妇人疑惑道:「为何?」
宋盈虚脸上终于有了些痛苦之色,他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颤抖,轻声道:「她这样的女子,自然聪慧,知晓自己活着,若是不随自己而走,定然会是极大的麻烦,可我想带她走,又更难,所以她不曾问过我的心思,就替我做了抉择,而我当初难道当真不知道她和我见过一面之后会如何吗?不会的,可我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她离开,相当于就此看着她去死啊。」
说到这里,卖酒妇人脸上有些怒意,看着这位宋大人,沉声道:「宋大人,难道你当时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即便是无法带她走,你也应该有法子保全她才是!」
宋盈虚低声道:「的确如此,我可以去想千万种方法,或许能保住她一条命……」
说到这里,宋盈虚摇了摇头,眼中已经有了些泪水。
可那个时候的宋盈虚哪里明白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的道理。
他只以复国为重,觉得为此一切便都可以舍弃。
但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不知道有多少个夜里夜不能寐,觉得自己这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就是唯独对不起那个女子。
「来坛子酒吧。」
宋盈虚看向卖酒妇人,声音平淡,「有时候我也在想,男子所谓的那些功业理想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却没有结果。」
卖酒妇人抱来一坛子酒,放在他面前,就打算转身离去,但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想来那个女子,到了最后还是不悔吧?只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更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