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皇帝这种东西,最是无情无义。”
她这话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人人都羡慕他得圣恩,有圣眷,但是谁又知道他日日夜夜的胆战心惊呢。
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你若是想我了,传信到坤宁宫,咱们秉烛夜游、促膝长谈。”卿云浅嫣然一笑,将手中的手帕塞到了他手心里,趁机挠了挠他的掌心,而后快步离开。
“站住,你是哪个宫殿的,怎么到处乱跑。”恭平出来找人没找着,反倒看到一个疑神疑鬼的身影,他立刻叫住了她。
卿云浅没有动,她在思索着是要快步跑走还是回头将他打晕。
没等她做出决定,谢谨言却开口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本都督送出宫。”他的声音带着寒冬腊月般的冷冽,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在替她解围。
“是。”卿云浅拔高了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确保不会被认出。
她快步走在了谢谨言面前,将他往宫外带。
“既是如此,那便不耽误大都督了。”恭平一听这话便没再多问。或许是先前吩咐的家伙偷懒了,不知道从哪逮了个新人让他送谢谨言这个活阎王。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恭平的视线。
“开口替我解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呀?”卿云浅笑了起来。
“聒噪。”谢谨言冷脸回答道,“在我没查清真相之前,你不能死。”
“放心吧,我的命长着呢。慕容风死了我都不会死的。”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愉悦。
听她直呼皇上的名字,但是对他却是不用尊称本宫,而是一直说的我,谢谨言心头浮现出一丝微妙的雀跃。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当心,可别被慕容风弄死了。我看上的人,可不能轻易死了。”卿云浅才不会真的把他送出宫呢。
走到了半道,离开了恭平的视线范围,她立刻挥了挥手离开了。
谢谨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头涌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还从未跟任何一个女子说过这么多话呢。
以往的那些大家闺秀,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
哪怕瞧上了他的脸,也会因为“锦衣卫大都督”六个字望而却步。
世人皆把他当邪魔,认为他凶残暴虐,唯有刚刚那个女子将他当成了一个正常人,甚至还会……
担心他。
“谢谨言,那都是那个女人的mí • hún汤,你可别中计了。”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在脑海里提醒自己。
他把心思从卿云浅身上转回了自己的身世上。
若真的是慕容风下令杀了他全家,而后又假装救了他,他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快步离开了皇宫。
翌日清晨,他便带着那位游医进了宫。
“陛下,这位是来自璃月国的游医,坊间百姓许多疑难杂症都是他治好的。”
“在下阿木提,拜见皇上。”
太医们说霍时雨给他下的毒大雍没有,或许这位邻国的医者会见过?
想到这,慕容风心头一阵火热,他笑道:“阿木提先生,快快请起。你瞧瞧,朕这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