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前边书肆停一停。”谢和雍掀起帘子,和车妇交代。
“是,小姐。”
姜容知道她要去买笔,有些局促,“妻主童茵先生没跟来,不如待回府再买?”
“学不可以已,功课一日都不能荒废。”
“”,听了少女的话,姜容有些种莫明的意味。妻主既然有这等觉悟,为何被人传作不学无术之辈呢?难道他们这等钟鸣鼎食之家,连纨绔的资质都比寻常百姓高?
“兼毫。”谢和雍一进门,直接道出自己的购买目标。对于姜容这样的新手而言,兼毫软硬适中,最为适宜。
“好的客官,一支兼毫,小的给您包起来?”小二姐被她这架势整的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热情为她服务。
谢和雍犹豫了一下,算了算姜容的消耗速度,“不,要一盒。”
姜容听她这话有些尴尬,但见她满脸认真,他也不好别扭,“多谢妻主。”
听了他这称呼,小二姐倒是面露惊讶,多打量了二人几眼,到底没说什么。毕竟,干他们这行的,客官是天。
从延州到淅州的车程不过三余时辰,越靠近目的地,姜容显得越发紧张与无措。因着一路想应对之策,等抵达时,他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腹部也有些不适感。
“到了。”谢和雍先跳下马车,往门口一众人前走去。
姜容随后也跟了出来,一抬眼就见到这霸气的牌匾写着张府二字,门口一大群人出来迎他们,乌泱泱的,一眼瞧过去,只觉得个个光鲜亮丽、锦衣华服的,真是叫人看花了眼。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人群里,为首的二位便是谢和雍的外祖父母,张老夫人与孟老太君了吧。
与谢老夫人不同,这位张老夫人是个面容庄重严肃的人。她瞧着年纪要稍长谢老夫人一些,身子略显丰腴,现在对着他们的这副慈爱关怀的表情下藏着一双深邃又犀利的眼睛,周身气派不怒自威,一瞧便知是久居上位的贵人。
站在她身边端庄清冷的男子,想来便是张家的老太君,听说姓孟。从他的脸部皱纹分布可以看出来,这人似乎并不爱笑。不过,对着自家妻主时似乎格外温柔祥和。
“哎呀!宁儿,你可来了!你可是许久未曾登门了。”张诚敬声音洪亮,两步上前,拍拍她的肩。
孟氏也是慈眉善目,伸手替她整了整耳侧的碎发,“一路上来,舟车劳顿。可有累着?”
“孙女给外祖母、外祖父见礼了。”谢和雍行了礼,随后疑惑道,“怎得出来这么些人迎我?未免太兴师动众了些,倒叫人不好意思了。咱们进去说话吧,我特给大家带了些小玩意,一会儿让小厮拿了,你们分了去。”
这话说的众人有些惭愧和尴尬。其实原也不该来这么多人的,只是他们实在好奇这位表小姐昏迷这许久,冲喜醒过来这事是真是假。好在表小姐未曾发难。
众人这便要移步府内,恰此时,跟在谢和雍身后的姜容突然就往一边歪倒了去。
“姜容!”
昏迷前,听着谢和雍着急的呼喊,姜容心里想的却是:坏了!原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明大家刚才都完全没注意到他,可他还是当着众人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