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
听见谢和雍的声音,厅内的张家公子个个都端正了坐姿,整理仪容,往门口瞧去。
这位表小姐,可是他们的乘龙快媳,不说是梦中情人,那也是极好的适婚人选。旁的不说,表小姐风神俊朗,身姿绰约;家世顶好,有钱有权;最要紧的是,家中长辈都是好相与的。嫁过去以后,还有舅舅帮衬,那确实是神仙日子。谁不想像舅舅一样幸福圆满?(注:他们口中的舅舅也就是张华音,谢和雍的父亲。)
姜容听见谢和雍的呼唤,从思绪中跳出来,往门口瞧去。
女子身穿一身鸦青色暗纹滚边的长袍,腰间缠着苍色银线腰带,无一根冗余繁杂的玉佩坠子,脚下一双玄色长靴,项上落一串浑圆透亮的青玉珠,青丝绾起发髻,簪着一支白玉兰。
素来女子不喜簪花,觉得那样脂粉气,可这样的高洁之花落在她的鬓间,怎就这般相宜?听闻,这样素净寡淡的着装鲜少在这位谢家小姐身上见到,坊间流传的这位千金,向来是鲜衣怒马、张扬肆意之辈。
不论旁人说的是怎么样,可姜容此刻只听见她说,“吃好了吗?我来寻你。”
“妻主,奴吃好了”
少年慕艾,一时贪看,舍不得女子就此携着旁人的手离去,着急道,“宁表姐,姜小侍适才都没怎么动筷子,怎么就吃好了呢?”
谢和雍看了眼因说谎而面红耳赤的姜容,替他解释道,“姜容路上就有些不适,胃口可能不太好。何况,男儿家的那点事,也不方便往外说。扫了各位的兴,给您们赔个不是。我这便领他回去了。”
“宁表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失陪。”谢和雍并不在意他们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姜容在这里吃不好,他身体不舒服还要吃药。
“宁儿。他们就是爱操心,先前见了姜小侍晕倒,担心他,就多嘴了几句。”孟氏再不开口,下面这些小辈都面色惨白了,“才这么一小会,你可吃好了?要不陪外祖父再用些?”
“外祖父,孙女明日再陪您用膳,今日还有些细软须整顿。”
这么一说,孟氏也不强求了,“也好,去吧。”
姜容跟在谢和雍身后低垂着头,听她吩咐身边近侍,“你去同祖父告个罪,我便不回去了。”
“是。”
二人沉默一路,总算走回了谢和雍的院子。
“往后你便在院里吃。”谢和雍伸手拉着姜容进了屋。想着他可能比较内向,和这么多陌生人待在一起有些放不开,拘谨着,在院里也能自在些。
姜容闻言,眼圈又是一红,“是,是奴给您惹事了。表少爷们所言不假,奴确实出身低微,配不上您要不是八字相合,给您冲喜,奴连登张家的门楣都不配的”
谢和雍听了这话,眉头一蹙。这是在说什么?表少爷?这些人,竟然是这么诋毁姜容的吗?
“他们为难你了?”
“没有,妻主。表少爷们说的也是事实,奴没有关系的。毕竟是孟老太君的寿辰,奴不会给您添乱的。”说着,姜容眨眨眼睛,把眼里的湿润逼了回去。
谢和雍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怒气,到底是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你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