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如何?”姜容试戴了一套头面,整个人华贵了几分,盯着谢和雍。对方点点头,“尚可。”
姜容愣了愣,这是好还是不好呢?接下来,他连着试了两三套,发现谢和雍的反应都是一模一样的,他真是欲哭无泪了。还是他自己选吧!
最终,他挑了一套不算显眼,又不会显得简陋寒酸的,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也许是今日花钱花的多了,已经麻木了,他竟然不觉得心疼了。
“妻主,奴买好了,咱们回府吧。天色也不早了。”姜容看了看外面。
“嗯,你先去马车上等着。”谢和雍点点头,手上还正捏着一只臂钏研究着。
姜容听话,抱着那盒头面小心翼翼坐上车。
没一会儿,谢和雍就跟着坐上来了。她把姜容很喜欢的另外两套也给他买下来,又挑了四套比较端庄的头面,外祖父、祖父、父亲和姨父郑氏四个人,一人一套,叫一应送到张府去。
“奴今日很高兴,多谢妻主。”到了张府,姜容和谢和雍说。
谢和雍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后只说了句,“走吧。用晚膳。我饿了。”
在那之后,姜容再去上学,小孩们都躲着他走,生怕被这个恶毒的男子抓到。这样最好,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每天陪小孩玩。
张家家塾是分男女的。姜容觉得,这男学究与童茵最大的不同是授课内容。童茵只给他讲《三字经》作启蒙,可先生除此之外还会教《男训》《男诫》《男德》。
听闻这位学究是孟府的人,教出来的男儿个顶个的好,是女子们争着抢着要娶的那种。所以,姜容觉得这部分内容很有用,他甚至把它们一句一句都背下来,想着当作箴言或是警语,刻在自己的骨子里,一言一行去遵守。
直到——
“阳以刚为德,阴能柔为用,女以强为贵,男以柔为美。生女如狼,犹恐其尪,生男如鼠,犹恐其虎”
谢和雍正修剪花枝,依稀听见他背这内容,手一抖——好好一盆花,现在缺了一大块!
“你这背的是什么??”
“妻主?”姜容起身,有些激动地说,“奴背的是《男诫》!学究说了,他们孟家的男儿,五岁便对《男诫》《男训》《男德》倒背如流了!”
听他这么说,谢和雍有些堵。她不希望姜容成为那样一个恪守封建旧俗的男子,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是一道道枷锁,不希望他被这样的观念给困住束缚住。
“不许你学这个!”谢和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气难免有些生硬起来。
姜容被她说的一愣,妻主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过话。他抿了抿唇,眼圈又红了。难道妻主觉得他不配吗?
见此,谢和雍叹了口气,又解释,“这些都是压迫男子的糟粕,你学它作甚?我希望你活在这世间,堂堂正正,向上向善。”
也许现在就连谢和雍自己都不知道,她这番话对姜容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可即便是很久以后的她,仍然不后悔曾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