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现在真的是分身乏术。
日前,她与延州界内几大富户的家主协商,由她们同谢家一起支撑起延州城门外的难民营,出钱出力出人出物形式不拘。
当然了,无奸不商。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谢和雍开门见山给她们甩出自己的诚意——
一来,谢家的人情自不必说。
二来,谢和雍也记了一份人情,她对于在座的这些生意都有自己的一点点见解,她也不细说,但稍稍露了点光,让这些人看到了她背后藏着金山银海,以后谢家这些生意也会与在座的合作,有谢家吃肉,她们好说歹说也能喝口肉汤。
三来,这都是功德,是好事!谢和雍预备在延州立一块功碑,将造福百姓的家族以及族长的名字刻录在上面,将来流芳百世,这赤霄国的人还是在意身后名的。再者,对商户而言,这样的荣誉代表着的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那可是口碑!是名声!口碑和名声能带来的,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客人以及滚滚而来的银子啊!
谢和雍给她们画了一个又大又圆香喷喷的大饼。这些人精,脑子里都是有把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眼珠子一转,心里一谋算,当即争着抢着入伙。便是有个别胆小、反应慢的,见她们如此趋之若鹜,也不再犹豫了。因此当时事情很快就拍了板,定了钉。
事情起了头,谢和雍这个纨绔的帽子也渐渐就扣不稳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找过来,忙的她焦头烂额。
这不,好容易和家里人吃个早餐的工夫,糟心事就找上来了。
“小姐!不好了!城外的善棚——”
谢和雍塞了口包子,捶捶胸口才咽下去,站起来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们先吃着,我过去瞧瞧。祖母、母亲,你们等会儿收到我的口信再过来,别伤着你们。我带着义姐和衙门的人去,放心吧!”谢和雍匆匆出了门,骑了马往楚枭住的客栈跑。
楚枭还没睡醒,谢和雍推门而入,拉起她就猛地摇晃,“义姐!醒醒!快随我去城外!出事了!”
“出事?什么事!”楚枭也惊醒了,“别摇了!我快吐了!”
楚枭急匆匆套上衣服,用水抹了把脸都雇不起擦干就上马去追前面跑起来的谢和雍。
城外一片混乱。
谢和雍与楚枭在远处就瞧见流民四处乱窜,有人与分发食物的这些侍女们打了起来,不过多数还是躲着藏着,唯恐被波及到
“义姐,看那里”,谢和雍盯着人群,伸出手一指,“将那人抓起来,抓不到就直接砍了。”
楚枭顺着瞧过去,就看见一个人混迹其中作乱,嘴上还高喊乱叫。
“好嘞!”
裴岫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忽然就到这种地步了?她们这些人,原本都是非常感激谢家、感激谢小姐的。可是她没想到,随着人越来越多,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了起来。
就算是小孩子,现在也发现了不对劲。谢小姐收留了他们这群人后,别的流民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都凑了上来。这些天,他们看着粮食就如同流水似的运送到这里,再被他们坐吃山空,现在这些人竟还恩将仇报!
今日这事儿的起因,竟然是有人对盛粥的小厮不规矩,又说整日喝粥腻味,没事找事,惹得侍女们咒骂起来,一来二去的不知谁先动了手,双方就这么打起来了
他们这些人对不起谢小姐,若不是收留了他们,谢小姐也不必碰上这些人这些事了。
裴岫在人群中四处游走,保护着流民免被伤到,一边心里对闹事的人恨急。正当她一脚踢开险些砸中老人的碎瓷片时,只觉头顶一黑,是有人飞身而过,将不远处一个流民直接扭着胳膊摁到在地,动弹不得。
“女侠!”是那日的那位女侠来了,裴岫有些激动,果然,她往另一头瞧,就见谢小姐骑着马往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