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府衙外头百姓躁动,高孑茕一拍惊堂木,“肃静。”
他这张冷脸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外头嘀嘀咕咕的百姓们立马安静下来。
“蓟望,你可考虑清楚了?本官再提醒你一下,民告官杖刑五十。”高孑茕淡淡地望着下头的小姑娘。
“小人接受刑罚,只求一个公道!”蓟望磕了个头。
高孑茕给了执刑的衙役头子一个眼神,随后说,“虽然告的是两个官员,但是一次案子,就杖五十下吧。”
“行刑。”
蓟望平静地走向那板凳,趴在上头。
“啪——!”极其响亮的声音震得围观群众俱是一抖,随后一个个掩面不忍直观。
蓟望诧异,这板子声音虽响,却并不怎么痛?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上首坐着的那位严肃的知州大人,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希冀,这位大人是个好人呐,说不定她能替哥哥伸冤了!
高孑茕对她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馈,他只是不想告状之人还不等陈情,就被刑罚给磋磨死了。
里面站着的姜容这会儿趁人不注意,悄悄瞄了眼告状之人,心中惊讶,这根本就是个孩子嘛!怎么一个小孩上来就要告两位官员呢?
等杖刑结束后,饶是再怎么放水,蓟望的屁股还是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是被衙役拖到了原来告状的那个位置的。不过这已经是好情形了,这些衙役手上都有自己独门的功夫,要平时,一板子打下去就是一道血痕呐。
“蓟望状告百绥知县与拓塔乡的村官,所为何事?”
这边蓟望挣扎了一下,用低微的声音陈述着她哥哥的冤情。
蓟望的哥哥叫蓟盼,今年十九岁,是他们拓塔乡最好看的男子。两年前,蓟盼嫁给了村里的丁充。这丁充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这身份也算是配得上蓟盼。
可这丁充却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刚成婚,她便借由读书花用,骗走了蓟盼全部的一两银子嫁妆,用以寻花问柳。之后,家里开销全押在蓟盼一人身上。如此也罢了,丁充没钱了,就跟人借,之后还不上,就叫人去家里管蓟盼要。
一开始,蓟盼也没办法,只得拿积蓄还上,可丁充却愈发变本加厉。他竟然管人借了一笔不菲的印子钱,替一位小倌赎身,养作外室,成日寻欢作乐。
蓟盼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丁充被那些人追债追的厉害了,竟就将蓟盼卖给了债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拓塔乡的村官,尤奉。
事情到此,才算刚刚开了噩梦的头。
丁充领着早就意图对蓟盼不轨的尤奉回了家,并亲自锁了门,促成了尤奉玷|污蓟盼一事。
自此,那笔账目勾销。
此事后,蓟盼遭受了极大的心理痛苦,一夕天崩地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丁充却将蓟盼告上了朝堂,罪名不|贞、通|奸。
蓟盼崩溃地质问丁充有什么理由状告他,对方却说,他当时就应该自尽守住贞洁,而非如此顺从后,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侮辱身为妻子的她。
......
姜容对丁充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表示既震惊又愤怒。
他前些日子随先生听了一桩案子,说是母亲多次卖子,又耍赖将其夺回,几次三番地将儿子视作物件一般倒卖捞金,却不想,中途男子的“妻子”竟将其卖给了旁人,断了其母的财路,这才告上朝堂......
他原以为,这已经是背德的极限了!却不想,还有更甚!!!他们还算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