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映出他不要脸的笑,“小丫头,你说你这么一丁点,成天不想着玩闹,闷着心情干什么呢?”
“我……”
我当时真的很无语。
他叫我小丫头片子也就罢了,还用手比划着我身高才‘一丁点儿’,不来气才怪了。
这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他拿手指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比划着说道,“你说你,就这么一点点儿小心脏,还要充个大头蒜,你说你累不累。”
“你不辣的肉疼啊。”说着他又将小拇指伸到我眼前,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儿,看见没,看见没。”
“指甲盖这么大点儿。”
我听着他的话,实在气不打一处来,跳起身子就给他来了一脚。
结果,人没有踢到,倒是把我自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你看你,说你一丁点儿,你还不信。”
“没踢到我吧。”
“掉下来了吧。”
“现在才知道腿短了吧。”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一副无所畏惧的面孔,嬉皮笑脸,幸灾乐祸的嘴脸,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腿短……”
“嗯……”
“我……”我爬起身子,就去揪他的胡子,结果被他给躲掉了。
我愤愤不平的喘着气,很生气的说道,“你说我个儿小,也就罢了,你还一遍一遍的说我腿短。”
“你一死老头子,我今天不把你埋到土里面去,生根发芽咯,我就跟你姓。”
季老头儿前边跟逃命似的跑着,然后转头看一眼我,大声说道,“就你百里家,都是一帮蠢蛋,你还想跟我姓,痴心妄想,做梦。”
“我……”
这下,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拼命的追着那个糟老头子,心里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埋到土里生根发芽。
我要把他当花草一样养着,我就不信还能被他一直把我欺负着不成。
就这样,我和李老头一前一后,围着凭汶楼前面的院子,一直转到了午夜,直到我被累着趴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清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在床榻上了,而且床榻边沿的桌子上还放了热腾腾的早饭。
后来,我慢慢的发现,不论我再长几岁,修为提高几个境界,都还是追不上这该死的老头子。
慢慢的,我追着他的背影,竟然追到了二十有八的年纪。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思绪,朝着平榷楼嚷道,“老头儿,别倚老卖老啊,要吃自己拿去。”
季老头盯着我许久,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个小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季老头身影一动,人就不见了踪影,等到他再回到平榷楼的时候,他的怀里多了一个大猪肘子,和一只大烧鸡。
季老头不要脸的嘿嘿笑着,嘴在大猪肘子上啃了一下,高兴的笑道,“真好吃,就是缺了点儿酒。”
我撇过头,不想在看到他的那张嘴脸了。
细呷着茶,慢慢的等着我自己的那一个大猪肘子和一只大烧鸡。
不多会儿,小宁从酒窖里出来了,青衫臻鹤木削的圆盘子上,放着三壶酒。
“小姐,这是我从酒窖里盛来的三种酒。”说着,她将青衫臻鹤木盘上的三种酒依次放到了石桌上,“这一壶是二百年的枝南菡河酒,这一壶是六百多年的女儿红,这一壶是千年份的琼化神酿中的夙星问神酒。”
我听着小宁的话,满意的道了一声‘嗯’。
“肉呢?”我问小宁道,“这么会儿时间,应该好了吧?”
小宁回答道,“我去后面问问。”
我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你又多跑一趟了。”
“没有没有。”
小宁转身就朝着厢房的侧角走去。然而没多一会儿时间,她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然后附耳给我说了一句话。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拔腿就朝着凭汶楼跑去,边跑边指着季老头嚷道,“我把你个糟老头儿,我今天非得把你扔到锅里炖了喂鹰。”
然而,还没等我跑到凭汶楼下,季老头竟然高兴的大笑出了声音。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登时两眼一翻,气的有种晕过去的感觉。
季老头坐在石桌旁,拿起酒壶嗅了嗅味儿,乐滋滋的说道,“夙星问神酒对你现在的修为有很大用处,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这壶二百年的枝南菡河酒和六百多年的女儿红,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慢慢享用夙星问神酒,小丫头片子,我就不陪你了哟。”
说罢,季老头的身形向前半步,下一刻就已经站在了平榷楼里。嘴里唆唧一口美酒,又吧唧一口肉,真的是一副好不快哉的赖皮样儿。
“我……”
我跺了跺脚,气的往厨房走去,“小宁,把那壶酒拿到厨房里来。”
“我今天就钻厨房里不出来了,还不信了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