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汉门人一个也不见,这些护卫和小内侍认识她,她却看他们脸生,似乎全都不是平常跟随在晋王左右的人。
况且她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还不见黄庭或者游松?
那位花魁娘子更是连一阵香风都没往外送,没有她的痕迹。
宋绘月心中疑惑,并且深深不安,看了一眼小卫。
她忽然问:“你怕死吗?”
晋王一死,别庄上一个人都跑不了。
小卫边走边把玩着腰间的竹哨,竹哨可以吹出无数种音调。
不论成败,他都可以用竹哨传递出去消息,竹哨不响,也是失败。
“不怕,我家里人多,张家给的银子也多——非常多。”
“哦。”宋绘月沉默了。
他不怕死,也不要钱,只要家里人好好的活下去,威逼利诱对他都没用。
两人分花拂柳地走到谢兰香,院子门关着,里面很安静,小卫伸手去敲门。
托宋绘月的福,门一敲就开。
院子里摆着十来盆兰花,谢舟趿拉着鞋,操着把剪刀,把这些兰草剪出了各式各样的形状。
他在这里没有嘴碎的对象,憋闷的快要发疯,只能祸害花花草草。
此时他倒是没再动兰花,而是一直盯着烧红了的天边。
他看的出了神,以至于都没发现宋绘月到了,直到宋绘月叫他,他才吓了一大跳:“月姐儿?”
宋绘月动了动手指:“八哥,你怎么了?”
“叫舟哥,”谢舟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见了宋绘月就和见了自家大妹子一样随意,“我在看哪里起火了,算起来,今年火情比去年多——这一年还没过完呢,朱广利要愁死了。”
火情太多,州府官员都是要谢罪的。
随后他看向“杜澜”:“你怎么和月姐儿一起来了,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吗?”
小卫耸肩驼背的佝偻着,不给他看自己的面目,带着七八分酒意回答:“大娘子找王爷有事......”
“有事你不和她去找我爹,来这里干什么!”谢舟立刻皱起眉头,挂着鼻涕训斥他,“你能不能把你的脑子从酒葫芦里掏出来用一用!啊?明知道王爷不在,还给我找事!”
连珠带炮的骂完,他又看向宋绘月,变出一张长兄的和气面孔:“怎么了?”
正当他要问宋绘月是不是让黄家人欺负了的时候,忽然发现宋绘月呆愣着,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晋王不在这里——甚至根本就不在潭州城。
一个晴天霹雳直霹向宋绘月心底,心中所有希望迅速破灭,绝望和阴霾笼罩在头脑中。
她变得很迟钝,只能看到同样震惊的小卫手伸向腰间,解下一个竹哨,大约是要往外传信。
在一片乱糟糟的念头里,她扑了上去,把小卫撞翻在地,一脚把竹哨踢出去老远。
小卫掀翻她,举起双手就往嘴边送——他还会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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