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的太平车在他沉沉的思索中停了下来。
小卫走上前来,低声询问:“二爷,前面堵住了,咱们换条路走吧。”
张旭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前头的路两边都是小摊贩,路口三四个头上插菊花的闲汉大吵大闹,人虽不多,却把路口挤的满满当当。
张旭樘不悦道:“改道。”
马车改了道,然而没有几步,马车再次停下,这个路口一群人挤在一个脚盆前买鱼,也把这一块地方堵的死死的。
小卫连忙指挥车夫,默默地又换了个道。
然而再换一次,也同样是堵,整个十字路口都忽然间堵的水泄不通,嘈杂声不断,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二爷……”
张旭樘把手里的小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他脑袋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什么人占着路,给我打出去!”
“是。”
就在此时,一匹白马横冲直撞的朝着他们而来,人声越发鼎沸,摊贩纷纷躲避,骑马的人纵马上前,直奔张旭樘的马车。
“保护二爷!”张林大喝一声,护卫们纷纷拔刀,组成一堵人墙,把张旭樘护在其中。
就在护卫和白马争锋相对时,张旭樘在人群中看到了宋绘月。
宋绘月迎面而来,毫不畏惧的走到他跟前,神情非常和气,并没有喊打喊杀,然而闲汉络绎不绝的涌过来,东站一个,西站一个,把张旭樘的人马全都围在了中间。
不动手脚,只是包围,这条路谁都能走,堵住了又怪的了谁。
若是张旭樘的人动起刀兵,那他们越发占理,难道他们挡了张家的路,就该死?
有时候张家的权势和声望,正好可以反过来制约张家人。
宋绘月捡起地上皱巴巴的小报,展开抚平,把那篇《张相爷披肝沥胆为国为民》的文章扫了一遍,发出一声嗤笑,随后看向张旭樘。
张旭樘也正怒火涛涛地盯着她,两人目光碰在一起,不约而同地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脸上笑着,心里全都恨不得把对方捅个臭死。
张旭樘腿疼,按捺不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宋绘月心平气和道:“光天化日,还是大街上,我能干什么,不过是看见你了,觉得很有缘分,想请衙内赏脸一起喝杯茶。”
“我要是不赏脸呢?”
“你会赏脸的,就算现在想不清楚,再过一段时候,你也能想清楚了。”
宋绘月看了看周围:“我有的是时间。”
小摊小贩一见架势不对,早就收拾东西跑的没影了,整条街道上只剩下脚店和正店,喝茶饮酒的人在张家护卫的刀光下,也不敢看这热闹,纷纷把头缩了回去,只张着耳朵听。
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了这两帮人马。
张旭樘的人总共就只有那么多,现在全都缩在一起,而宋绘月这边的闲汉却仿佛是无穷无尽,四处走动游荡,现在已经露面的就有好几十人,而游松翻身下马,走到宋绘月身边,撸起袖子,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刀。
张旭樘冷笑一声:“你们眼里怕是没有王法了。”
宋绘月笑道:“哪里比的上张衙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shā • rén放火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