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也同样沉默。
整个荒沽码头似乎都沉默了下来,张旭樘神色沉了又沉,已经阴郁到可以滴墨的程度,在极度的紧张和躁怒中,他倒是冷静下来,盘腿往地上一坐,扔开手中的刀子,将自己作为诱饵,要诱出宋绘月来。
捕猎者和猎物,并非永恒不变,而是随时可以转变。
他人虽然瘦弱,可坐在那里,却很奇异的有了端正坚定之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护卫们受了他的影响,端着弓箭的手也越发沉稳起来。
在坐下之后,张旭樘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宋绘月,既然你沉得住气,我也一样沉得住气,你要在这里和我僵持,那我就和你僵持到底,我有吃有喝,你要什么没什么,看看谁熬得过谁。”
回应他的,只有火堆中发出的噼啪之声,就连中了一箭的侯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张旭樘当真摆出了要在这里过年的架势,先让人把那条崭新的破船叫了回来,船上的船工全是张家护卫,旱的不能再旱的鸭子,不仅将这条船撞的东倒西歪,自己也晕的七荤八素,摇摇摆摆下了船。
船上唯一机灵点的小卫带下来茶水和点心,摆放在张旭樘面前。
而宋绘月透过墙壁上的烟孔凝神看向屋外,外面已是夜色浓重,就连老天都在帮张旭樘的忙,呼号的风停了下来,乌云散开,一轮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月光如水,倾泻在地,照出一轮银色光辉。
不过也好,这样的夜色,倒是方便了银霄,不出意外,银霄马上就会行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小卫摆放茶点之时,银霄和侯二都似箭一般冲了出去。
两人一左一右,侯二直奔老卫,银霄直奔张旭樘,一直掩藏在护卫中的死士骤然出刀,杀向银霄。
在一片刀剑争鸣声中,宋绘月捏住自己腿上的箭杆,咬住下唇,屏住呼吸,用力拔出了利箭。
藏在她身上取暖的老鼠因为她的动作而惊动,开始在她衣裳里四处乱爬。
大腿上瞬间多出了一个血窟窿,血雾喷到了她的脸上,她面不改色,从背后取出自己随身的弹弓。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