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广利叹了口气,跟随陆泓一同进去,往蒲团上一坐,他立刻便感觉到了心静。
不心静都不行,地上太凉,寒气透过石板和蒲团直往他身体里钻,让他从内而外的凉透了。
看来打坐参禅也是个苦功夫。
陆泓哈哈一笑,携着他的手站起来:“您也太实在了些,先坐,坐下喝口热茶。”
他是此地常客,无需小和尚端茶倒水,只要了个炭盆,自己就舀了山泉水在茶壶了,放上一捻茶叶,在炭盆上烧着,和朱广利围着炭火坐下,等茶水滚了,就倒上两杯热茶。
“朱相公,茶是粗茶,但是水是好水,喝着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要嫌弃。”
朱广利顾不得烫手,赶紧将茶杯接过来:“麓山寺的水,潭州有名,我哪里会嫌弃。”
陆泓没再多说,自顾自的喝茶,朱广利心不在焉的将茶喝了两口,随后道:“现在这世道真是不一样了,连说真话都会让人骂一顿。”
“哈哈,那一定是朱相公的真话出乎人意料之外。”
“是,也不是,”朱广利用掌心搓着茶杯,“不过今天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做的对还是不对,有没有帮上他的忙,在潭州多年,多蒙他相助,才能过了这么久的清闲日子,今天也算是还他一点人情。”
他没有提晋王,但是陆泓知道他说的就是晋王。
元少培要去京都一事,他也有所耳闻,不过倪鹏和元少培一前一后进京,难免招人怀疑,看来是朱广利说了什么,足以让人打消严实怀疑的念头。
陆泓早已经看出朱广利并非是无用之人,能在潭州这是非之地得晋王庇护,又不曾让张家扳倒,这份本事和手段,就不简单。
他给朱广利添一杯茶,笑道:“若是说还一点人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还的更多。”
“愿闻其详。”
“泽州一位县令徐来雨,因为冶场爆炸一事,上折子给今上,恳请重新丈量田地,重造鱼鳞册,重兴耕作,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朱相公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