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到书房的时候,宋绘月就坐在椅子里,什么都没做,单是这么坐着。
风还冷冽,恐怕要到过了寒食才会回暖,在冷风中,宋绘月坐的很沉静,甚至有点尘埃落定的意思。
管他张相爷是为了什么造反呢,反正他是造反了,她想。
晋王站在桌案前,慢条斯理的看信,重新丈量田地这件事他做完了,接下来,他要借着元少培的东风,走进度支去,理一理赋税。
两人是各忙各的,各想各的,然而有股看不见的亲密,让他们宛若一股绳,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谢川一走进来,宋绘月立刻站了起来,冲着谢川道了万福:“丈丈。”
谢川先和晋王行礼,然后微笑着问宋绘月家里都好不好,宋太太和宋清辉的药吃着怎么样,要是不好,就及时的告诉他,他再去找大夫,又问宋清辉现在如何了,汤汤水水的吃不吃的下,左邻右舍的香铺有没有为难他们。
宋绘月一一回答,都是好,香铺也很好——根本就不和他们来往,清净。
谢川慈爱的看着她,心想一年过去,月姐儿大了一岁,十七了,旁人在家里娇宠的时候,她操着一大家子的心,如今旁人嫁人,她倒是不怎么操心了,却比操心时过的还要累。
晋王请谢川坐,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神情都很平静。
谢舟看着还有一把椅子,认为自己也很有落座的资格,不必王爷请,自行坐下,四个人正好围了一桌。
宋绘月开了口,轻声将李俊一事从头到尾分说明白,从太行陉开始,一直到昨天夜里李俊的猜测,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