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破风之声,她弯腰躲避,刀锋贴着她的头皮擦过去,她刀枪不入似的直起身来继续跑,身后追赶她的人只觉得此人像是发了疯,并且是无头苍蝇,一味的往那乱草堆里扎。
而宋绘月满头都是热汗,却不是乱跑,在七弯八绕之后,她从草堆之中钻了出来,一头冲向榷场,撞开了榷场的大门。
四个守门人惊愕地停住了脚步,榷场中笑谈的众人也全都安静下来,无声地看向了她。
宋绘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进来了,就有解释的机会。
她往里走了一步,看了一眼内中情形。
榷场原本是露天的,有顶的地方不多,此时却严严实实的全都封闭起来,地上一块接一块地划着摊位,隔两个摊位就有一盏油灯,而在场的商人有中原人,也有异族人。
一个年轻干练,穿蓝色圆领袍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外面的四个人,随后一把关上大门。
他一动,从暗处涌出来十个带着刀和长棍的打手,一起围住了宋绘月。
“小娘子先坐一坐。”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打手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宋绘月,将她带到了存放文书的屋子里。
屋中一张桌案,三把交椅,两个打手将宋绘月按在了其中一把上,年轻男子坐在桌案前,一双眼睛将宋绘月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宋绘月大口的喘气,有气无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干草,又擦了把汗,低头一看手上,全是泥灰。
随后她没了力气,靠着椅背歇气,只有眼睛不闲着,端详着年轻男子的面孔以及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