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言语实在是贫瘠,只好效仿宋绘月,摸了摸习璋的头:“不要怕。”
习璋无力的笑了一声,果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雷通往锅子里加水,就着锅边的残汤再烧一锅肉汤出来:“彭湖说今天早上饿死了两个小的,埋了吗?”
银霄摇头:“没死。”
“没死?”雷通的勺子停了一瞬,“还魂了?”
“投敌了。”银霄神情平静的回答。
雷通手里的勺子彻底停了下来,本就憨厚的一张脸,此时显得越发呆板,他不敢相信会有人投敌。
“那是番人!”
番人比夏人更可恶,夺得十六州后,曾经在汉人多的莫州和瀛洲屠城,凡是城中男丁全被斩杀,而且必用虐刑,刳肠决眼、笞面鞭腹、苦酒灌创,罄竹难书,女丁赏给辽兵,城内洗劫一空,六岁以下小儿驱赶在一起,猎杀取乐。
雷通知道士兵们会有怨言,然而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投敌。
汤沸腾起来,热气烫了他的手,他才猛地醒神,看着昏睡过去的习璋,心想:“就是活过来,也会气死去。”
“是不是彭湖......也是这个想法?”
银霄点头,目光里并没有雷通那般的愤怒,心里则另有谋划。
对着雷通,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打算把他的所思所想告诉任何人——这些人不是宋绘月,都不足以让他全盘托出,交出自己的后背。
雷通沉默着嚼了一把草根:“得杀了他,他是指挥使,大军中很多事情他都知晓,城营中的布防他也清楚,要是他投了辽,将是大患,不能留他。”
随后他活动了一下拳头,把许久未曾开动的脑筋开动了一下:“他现在一定已经有所防备,我们暂时装作不知道,等他松懈的时候就动手。”
银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拎着抢再次走了出去,走到彭湖面前的时候,彭湖的一颗心在腔子里乱跳,于彤野和他说话,他都不敢开口,怕一颗心从嘴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