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万家明面上的生意做的漂亮,万允君携带的引票全都是真货,倒是不怕,只是耽搁了时间,直到十日之后,才到了京都。
到京都之时,正是大雪纷飞,两人从馆驿出来,坐马车进了城中。
马车停在万家所开设的一家布庄,在京都的万家人等候多时,其中也有万允君的表叔,然而并未因为自己的长辈身份而有失敬意,领着下人井然有序地迎接上来:“小当家。”
万允君受了表叔一礼,才对表叔行了家礼:“许久未见表叔,表叔瘦了。”
表叔含笑道:“故土难离,你父亲可好?”
“好,”万允君迈步往里走,“又胖了。”
她扭头招呼身后的宋绘月跟上:“笨丫头,走快些。”
宋绘月埋头跟上,两只手扭在一起,紧紧挨着万允君走,进了正堂,万允君自己解下披风,丢给宋绘月,宋绘月连忙轻手轻脚地挂在了屏风上。
表叔万有良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万允君待这丫鬟与众不同,简直是实时留心,事事留意,他便多看了这香气扑鼻的丫鬟两眼,见这丫头拘谨的很,一直低垂着头,偶尔抬起头来给万允君倒茶,那张脸也看不出什么——描眉画目,本来面目是什么样子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心有所感,觉得万允君比起从前越发的稳重成熟了。
在真定时,万允君便常带着女子招摇过市,而且一带就是四五个,女子们全都打扮的色彩缤纷,脑袋上插的大红大紫,身上的布料加起来不够良家女子做一身衣裳,香风与香肩能让路人呆立在原地。
此时万允君身边只带着一个丫鬟,而且这位丫鬟穿的严严实实,粉也涂抹的不甚均匀,一看便知是位不常打扮的好人家女子。
万允君查看了布庄,便要去万宅住下休息,并且让表叔今晚到万宅去商议大事。
表叔立刻跟着万允君出门,看着她和那个土里土气的丫鬟上了马车,又安排人手随行。
万允君想了想,把表叔也招上马车,吩咐车夫赶车,随后在车轱辘的响动声中低声问道:“表叔,怎么这么劳师动众?”
“京都不太平,”万有良把声音压的极低,好似外面就有耳报神一般,“无忧洞多了许多亡命之徒,都是从外地进来的。”
万允君诧异:“衙门不管?”
“禁军清洗过一次。”万有良言语谨慎的瞥了一眼宋绘月。
万允君看到他的目光,便轻声道:“无妨,你说。”
万有良便一五一十的道:“无忧洞还是小事,京都里张相爷的二儿子,一直是个纨绔,可自从张相爷死了之后,就变了个人,和从前的狐朋狗友不联络了,只在燕王府上做事。”
他的声音已经足够低,说到这里,越发沉了下去,几乎变成了耳语:“你让我打探出现在辽国的三样至宝从何而来,我暗中查探许久,发现持有这三样至宝的人满门死绝,死前都和张二爷接触过。”
万允君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察觉到了宋绘月反复所说的危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