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特律,这种事很常见,区别只是犯罪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罢了,而且通常没有什么后续,因为这片法外之地的没有媒体,警局形同虚设。
服务员扁了扁嘴:“那您不该跟我说这件事的,先生。”
盖斯:“为什么?”
服务员:“这种已经发生了凶手却逍遥法外的悲剧,听着除了让人生气以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盖斯愣了一下,接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瞧瞧。
他究竟发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藏。
他喝了一口酒,借着喝酒的动作,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小服务员身上打量。
从完美的下颚线条,到脆弱白皙的脖颈,流畅的肩颈线往下,腰身纤细修长。圆润饱满的臀线隐藏在衣摆里,是最骨肉匀称的身材,简直就是完美的——
啧。
他或许应该再跟耐心一点,跟对方多聊一会,等建立初步信任以后再开始下一步,但是。
他承认,他有些忍不住了。
盖斯拿出钱包,抽出一大叠钞票,然后在里面夹了一张房卡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看到那叠钞票,没有露出贪婪的表情,只是从上面抽走两张:“您给多了,先生。”
“那是给你的小费。”
盖斯对上服务员漂亮的绿色眼睛。
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对刚才那个故事的悲伤情绪,共情能力很强,看起来是个善良脆弱的人。
涉世未深的样子看起来就像盖斯把他肆意玩弄后再无情抛弃,他都会在心里主动为盖斯找借口开脱,并且痛苦自责地认为是他自身的问题。
“收好,再仔细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盖斯把钞票推到服务员面前,低声凑近他耳边说,“你得清楚,小服务员,在底特律,跟对了人才有——”
后面的“未来”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完,酒吧头顶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下一刻,地面剧烈震颤起来。
“地震了?”
“有东西掉下来了。”
“小心头顶!!!”
未知的巨大的重物直接击穿了酒吧顶层,房梁断裂,墙体倒塌,中央落下的吊灯直接把路过的酒客脑袋砸,脑浆和鲜血呈放射状炸开。
酒吧顿时乱作一团。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打消了盖斯心里所有旖旎的想法,他想起刚才西服男说的那个有关密歇根州紧急避险的新闻,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像酒吧里所有顾客一样,拔腿要跑。
但是根本来不及。
他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倒,完全断裂的屋檐在这时落下,狠狠砸在他的腰上。
“啊啊啊!!!”
盖斯发出一阵尖锐的痛呼,他觉得这根房梁大概砸断了他的脊柱,因为他的下肢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伸手拼命往前爬,但除了手掌被地面上粗粝的碎石剐蹭出越来越多血迹外,于事无补。他眼看着身边越来越多人被砸死,鲜血混着灰尘溅在他的脸上,表情越来越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漫天震下的墙灰里。
是刚才的小服务员。
服务员肩膀扛着体型有他两倍大的约翰老板,周身围绕着奇特的光罩,那些致命的坠落物接触到光罩,就瞬间化成齑粉。
是科技?还是异能?亦或是别的——那些现在不重要!
盖斯朝小服务员的方向伸出手,大喊:“西泽!”
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安西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盖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我在这,救救我,快帮我把这该死的东西移开!”
小服务员那双好看的碧绿色眼睛注视着他,下一秒。
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盖斯瞬间瞪大了眼,他看着小服务员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你要什么?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我救出去,只要——”
后面的话消失在第二波余震带来的轰隆声里。
头顶掉落的铁片竖着砸在了盖斯头上,当场切掉了他半个脑袋。
那半个只剩眼睛和头盖骨的脑袋混合着鲜血和脑浆滚到安西泽面前,然后被一脚踢开。
他目不斜视地走出这扇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依旧干净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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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4日,据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三天前出现在我国上空的不明飞行物将于今日凌晨抵达密歇根州上空,专家推测,该飞行物预计在十小时内燃尽,并向下坠落,请各州政|府及时做好相关工作,及时疏散人员,确保市民安全。”
“密歇根州电台为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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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C电台紧急报道,五分钟前,盘旋在密歇根州上空的飞船残骸失去驱动力,开始向各地坠落,相关机构进行了第一时间的精密拦截,但仍有部分城市将遭受波及,残骸预计落点包括怀恩多特、贝城、卡拉马祖以及底特律河北部,请各大城市做好紧急防护,及时疏散居民,减少人员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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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泽扛着昏迷的约翰,行走在这片坍塌的废墟之上。
没有医疗车,没有医护人员,也没有警车鸣笛声,只有闻讯而至的底特律人。
他们狂热地包围过来,在血迹和灰尘里翻找着值钱的东西。有幸存者拼尽力气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求救,下一刻就被拔走了手指上的戒指。约翰的军火库周围发生了小范围爆炸,却仍有人在爆炸的间隙冲进去抢夺昂贵的qiāng • zhī,甚至因为争抢还爆发了小范围的械斗。
痛哭、哀嚎、求助、鲜血在此刻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在这片废墟上催生出了冷漠、贪婪、争抢和掠夺。
这是一片没有警察和的英雄土地。
全球的亡命之徒汇聚于此,亲手打造了这座混沌、邪恶却又繁荣、物欲横流的城市。
这就是现在的。
底特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