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冷笑,“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乔欢颜亲生的。”
“……”沈迎之说:“他们不在了,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大概在回沈家之前七八个月出的事,是工程事故。”
沈辞舟听见什么破裂的声音。
哪里破了个洞,呼呼啦啦的冷风灌进来,把没流出的眼泪冻成了冰棱,坠落下来时把他刺的遍体鳞伤。
他听见季临戈的声音,压抑着骂了句他听不懂的语言,又放缓语速,醇厚的声音难掩嘶哑。
“小船,你活着,他们就活着。”
沈辞舟抱紧棉花娃娃,把他按在心口。
阳光的余温还在,凛冬之中带来微末的暖意。
沈迎之还在追问约定是否不变,沈辞舟平复呼吸,打断了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乔欢颜死。”
沈迎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对,还有你。”沈辞舟笑了笑,“你果然是两个烂人生出来的,沈陆英蠢乔欢颜毒,你个超级加倍的货色就算重活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长进,嗯……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觉得洗牌重来就能增长智商?”
“你……你怎么会知道?”沈迎之声音尖锐起来,“你早就知道了?!你也是重生的?!!”
沈辞舟不答,只是轻声反问:“你猜呢?”
他挂断了电话。
电影已经开场了,休息区没有人,他坐在阴影的按摩椅里,低头看了眼季临戈,满眼的茫然,“季哥,我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悲伤都是无力的,没见过,永远都是遗憾的。
“小船儿对不起……”季临戈哑声说:“哥不能抱抱你。”
沈辞舟低头抱紧娃娃。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直到电影散场。
沈辞舟给孟诩发了条微信,听见了积分到账的提示音。
……
沈辞舟好像只和季临戈说过很多毫无意义的话,大多时候,沈辞舟说的话都简练明确。
比如:他要乔欢颜死。
他回到住处后,在白板上写写画画许久,总结了几个可能的突破口,偷税漏税、行贿受贿的证据沈青锋应该已经在查了,沈辞舟目光落在“沈陆英”三个字上,把他圈了出来。
沈陆英的疗养院在N市郊区,但沈辞舟托人查过了,那家疗养院查无此人。
手绢是很重要的信息,但因为尚未解锁,他被糊成了马赛克。
沈辞舟曲着腿坐在飘窗上,仰头靠着墙壁,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沈迎之,真的是主角吗?
他脑子里那个简单粗暴的系统,看似处处在让他走“剧情”,但实际上,除了大的剧情点之外,沈辞舟的其他行为它一概不管,扣分都扣得那么敷衍。
它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约束,约束沈辞舟动作不要太大,大剧情还是要走一走,就好像……
怕沈辞舟会引起什么关注。
他在乱成一团的毛线堆里,扯出一个线头,再拉一拉,后面又缠住了,思绪纷乱的让人头疼。
没痛上两分钟,他身体一麻,不受控制的活动了两下手腕。
“不睡觉不吃饭……”季临戈站起身,活动着酸麻的四肢,“你要修仙然后和我做一辈子神仙眷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