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呼吸骤然粗重,季临戈冷声道:“这他妈是什么狗屁任务?”
他眼底怒意翻涌,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自、杀?”
沈辞舟几乎听见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像只被激怒的狮子,磨着牙,随时准备讲进犯者撕成碎片。
沈辞舟拉了他一下,没拉动,季临戈肌肉紧绷着,铜像似的,坚硬的生根在地板上。
“季哥。”沈辞舟又拉了他一下,这次两个人并肩坐在了地板上,沈辞舟沉吟片刻,犹豫着问:“你说,这会是回去的契机吗?我一直以为我的系统是保护我的,也许这次……”
“你想都别想。”季临戈偏过头看向他,眸色极深,“如果你回不去呢?”
沈辞舟抿了下唇,“我觉得……”
“你觉得?”季临戈用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神注视着他,“你是精神力专家吗?你的直觉能有几分把握?不完成任务只会扣分不是吗?正好你有五千分,让它扣掉好了。”
沈辞舟:……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季临戈,眉峰压着,俊美如狐的一张脸上完全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战火中淬炼的锋芒尽然展露,带着不驯的森寒与暴戾。
半匿在窗帘阴影里时,有点可怕。
“你知道我上次听见‘我觉得’三个字,是在什么时候吗?”季临戈盯着他,沉缓道:“是我十八岁,老头子千方百计的给我送进了一所学校,我都不知道他一个逃犯是怎么做到的,离家前,我说学期太长,如果放假前有虫潮怎么办,他一个人不行的。”
沈辞舟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了眼。
“他说他觉得不会,一定会在我放假的时候虫潮才会爆发,到时候我帮他搬家,我们去山上。”季临戈的唇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但是等我回去,只找到了他的一条腿。”
“他脑子里有很多知识,可是有什么用呢?”季临戈讥讽的笑了笑,“不如一把枪抵用。”
脸上冰冰凉凉的,直到眼泪打在手背上,沈辞舟才动了一下,僵坐的意识让他腿发麻,他歪歪斜斜的抱住季临戈。
过了好久,季临戈才抬手抱住他,“和我一起作战的人,说我是个疯子,有一成把握就敢拼命,但在你身上,我不敢赌。”
“我知道了。”沈辞舟闷闷的说:“我错了,扣分吧,我不会做这个任务的。”
季临戈用力抱紧他,嗓音低哑的呓语,“船儿,也许该我说对不起,我们之前说过要尝试各中方法的,但这个不行……”
他顿了顿,“或者我先试试……”
“……”沈辞舟还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哭了一半愣住了,“试什么?”
季临戈:“自.杀后能不能醒过来……”
沈辞舟眼睛里还蓄着眼泪,一眨眼掉了好大一颗,很坚定的说:“不行!”
季临戈:……
沈辞舟突然就明白他刚才的心情的,还记得季临戈刚“附身”时,说过自己死于爆.炸,尽管昨天季临戈分析说他未必死了,不然精神力一定会消散,他可能只是处于重伤状态,但沈辞舟也不敢赌这个可能。
他又埋头在季临戈胸口,闷闷的说:“对不起。”
季临戈抬着他的下颌,低头吻在他哭红的眼角和笔尖,温柔爱怜的吻着,“哥刚才不该凶你,别哭了。”
沈辞舟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不只是因为季临戈的遭遇,他是觉得心里空空的。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些人已经不可挽回的离开了。
……
F国是南半球的一个小岛国,整体国土面积甚至比不上Z国一个省,但这里先后出了十几位音乐家,坐落着一座号称世界音乐摇篮的学院,是享誉世界的音乐之都。
走在街头,就能看到拉着小提琴的表演者,且作为最早通过同性婚姻答案的国家,两个男生在牵手在街头漫步时,路人也不会大惊小怪的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