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繁华市区的桃源庵藏身于深山之中,因路途遥远且交通不便,少有善男信女朝拜,却使这里成为了十分清净的避暑胜地。
钟鼓楼下,一位沙弥正拿着扫帚低着头,心无旁鹫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侧面挺拔的鼻梁和饱满的后脑暴露了她的骨相之美。
这时,一位年老的比丘尼向她走来,神色间隐隐透着犹豫。
她略有些迷茫地抬头,对上视线后行合掌之礼。
比丘尼走到她跟前回礼后,迟疑地说道:“方静,今日有位捐了百万香火钱的施主想要见你,劝了很久都不愿离开,于是便安排她在西厢房等候,你想见吗?”
曾经风光无限的迟氏财团长媳,如今是这小小桃源庵里法号为方静的尼姑。
不想给桃源庵添麻烦的她欠了欠身,手臂夹着扫帚再次合掌道:“我这就过去。”
她将扫帚收好后,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尘,才款款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的内心不禁有些局促,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地敲了敲虚掩的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但有细微的脚步声。
于是,她犹豫片刻后缓缓将门推开,见到了贸然来访的迟清野。
她们在玄武山庄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来都是听迟煦阳向两边谈及自己的母亲如何温柔,表妹何等的聪明伶俐。
迟清野看着眼前的长者,联想到迟煦阳的死,双手颇有些紧张地背在身后,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大舅妈。”
她镇定自若地往前稍稍走了几步,合掌道:“施主,请问寻贫尼来是有何事?”
“你为什么要离开玄武山庄?是有什么难隐之言吗?还是……因为我?”迟清野执着的目光中蕴着祈求,似关心似自责。
“施主说笑了,贫尼之所以出家,自然是看破红尘,决心用余生来修佛还愿。”她虽笑容浅浅,却能让人感受到沉淀了许久的雅量。
听到对方这般风轻云淡的搪塞之词,迟清野暗暗捏紧了拳头,略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把大哥的东西都烧了,不觉得可惜吗?”
闻言,她敏感地皱了皱眉,眼前这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