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割腕的那种？”
“是的。”沙森抬起头，神情已经十分肃然，“而且两相作用之下，还会引起无法克制的视觉障碍甚至幻觉，精神系统紊乱，恐惧，激动，肌肉痉挛和震颤。”
杨戬没有说话，听筒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写着什么，半晌问道：“常见的非甾体抗炎类药物都有哪些？”
“阿司匹林。”沙森答道。在电话的这头，杨戬面前的桌上，便签纸上也写着四个字：
阿司匹林。
南宫适的卧室床头，有一瓶很普通的阿司匹林，历史悠久的解热镇痛药物，家家常备，并不出奇。法医的尸检报告上亦曾提到，死者生前表现出明显的感冒症状，所以他那时在服用阿司匹林，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加上处方单里的依他普仑，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骤雨初歇，晨光微露，天边的云色渐渐变淡，由紫，到青，再到橙，须臾化作桃红，给大雨润泽后的山丘染上瑰丽的色彩，敖听心被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头像也跃上了手机的屏幕。
“解剖的结果出来了。”她嘴里嚼着东西，像是正在吃早餐，“死者应该是长期精神压力过大，胃部和十二指肠都有严重的溃疡。”
“那他为什么还会吃阿司匹林？”
“噫~你是怎么知道……”听心怔住，须臾反应过来，“对了，我们一起去过他家，床头柜上有个药瓶。”
“他血液里应该还有依他普仑。”
听心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被小笼包噎死：“杨大神你会读心术还是自带透视功能啊？我这才拿到毒理学报告，你就……”
“回头见了面再解释。”杨戬一口截断了她，“立刻叫人去公司，把能够接触到南宫适办公桌抽屉的人都带回来，哦，别忘了陆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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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哪吒往后一靠，坐在了桌角上，“你传真过来的档案我看过，南宫适的心理医师有二十年的执业经历，不可能不向他提及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一个死前半小时还在打电话订餐的人，怎么可能故意将两种相斥的药物一并服下？”
“我也有个疑问。”黄天化抱臂而立，表情却没那么严峻，“这两种药合用的确很危险，但还不至于能够达到shā • rén的目的。”
“很显然，有人故意替换了南宫适办公桌里那瓶百忧解，将它换成了危险的依他普仑，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而且是按照百忧解的份量。”杨戬晃晃证物袋里的空药瓶，“对内含物的光谱分析很快就能证明我的推论——凶手就是要利用这一点，造成溃疡复发，形成穿孔并导致大量出血，不见得是要置人于死地，但却能重创目标。”
“那为什么他没有拿走药瓶？”
“也许是没来得及。”听心插言道，“秘书小吴说那天集团餐厅的人特别多，他直接去隔壁黄焖鸡点了一份套餐，所以比平常回来的早。”
黄天化往哪吒的身边靠了靠：“可即便如此，谁又能预见得到，南宫适会无端引刀自戮呢？”
“也许换药的人根本没想要shā • rén，这只是个意外，又或者，根本是南宫适自己换的，之后却忘记了。”哪吒摇头，“就算你说们的都是真的，也无法证明南宫适会在服药期间，正好‘捡到’一把匕首，‘恰到好处’的把伤口割成他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