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难。”杨戬微笑，“但你若跟我联手，我保证你会玩的很开心。”
“真的？”敖烈挑眉，“既然这么好玩，你干嘛自己不玩？”
杨戬缓缓落座，初升的日光照在他额间，仿佛自眉心生出一道神光，摄人心魄般夺目：“我再恨姓刘的，总要看在三妹的份上，不能太过赶尽杀绝。但你不一样，刘彦昌同你毫无瓜葛，由你出手名正言顺，就算三妹知道了，也只能怪姓刘的遇人不淑自寻死路，明白了么？”
“明白！”敖烈打了个响指，“难得你跟我目标一致，爷就给你当回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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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丁香去香港是你的主意？”谭希衡盯着妹妹。
谭希琰盘着一条腿，随意靠坐在沙发上：“她想去香港好久了，正好有这机会，我就叫她去逛逛。”
“你可能忘了，她是我的助理。”
谭希衡把“我”字念得很重，谭希琰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的好哥哥，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阿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谭希衡望住妹妹，有时候他真想不明白，这颗小脑袋里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时而天真烂漫如暖阳，时而又阴郁得仿佛冬日里隔着层云的月光。
谭希琰却理会不到这些，她腰上的纹身处时不时会发痒，像是过敏，却又毫无红肿溃烂：“早晚你有一天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两个。”
“你暗地里派人围追堵截孙齐天，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
谭希琰的呼吸滞住，看着哥哥将一叠银行流水摔在自己面前，暴怒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膜：“为什么不经我同意便和他们联络？这是在中国，如果一旦被人查出来，连我都保不住你，更别说老谭！”
“老谭才不在乎我的死活！”谭希琰一挺身站起，身上的纸张如雪片般散落，“他心里只有他自己的儿子，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碍于阿娘的面子，又怎么会帮我找孙齐天复仇？”
她禁不住用指腹去摩挲那块纹身，皮肤被她擦得发烫，让人难过得直想把那层皮整块削掉：“阿娘当年救我下来，不就是为了要让我活着，替胡家报仇，替父母雪恨？她自己被张瑶害得家破人亡，才会带着你背井离乡到我家去当ru母，谁知又遇上了姓孙的那个王八蛋，将我家三十余口斩尽杀绝一个不留，要不是阿娘拼着命，我如今连骨头都不知埋在哪里了！”
“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阿姐那时让你改名换姓，抹掉胡家的印记，就是为了让你拥有自己的人生。”
“大仇不报，我哪里还有人生？”小玉亢声反驳，大颗大颗的眼泪自她面上滑落，“我之所以换回了自己的真名，就是要提醒自己不能忘本。当初如果不是丁香炫耀她进了镇抚司，我至今还不知姓孙的在沙特混得风生水起！老天有眼，叫他回国来受死，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错过了，岂不是愧对我胡家数十口冤魂？”
“你就算想报仇，也要知会我一声，这样蛮干迟早会连自己都搭进去！”
“我不在乎！”小玉倔强的扬起头，“我想过了，与其拐弯抹角的使心机，还不如真刀真枪的把仇人挫骨扬灰，之前你不也……”
“那南宫适和陆安安呢？”谭希衡一口截断她，“他们也是你的仇人？”
“陆安安是自己蠢。”小玉幽幽叹了口气，“她上过你的床，便生了妄想心，我不过是指点了她一下，她竟然就以为除掉南宫适就能一了百了，最后事败自杀，不也正好免除了我们的嫌疑？”
“敖寸心呢？她也挡了你的道？”谭希衡说着，双眸炯炯，仿佛有鬼火在燃烧，“你故意接近她，想重复在陆安安身上的实验，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她已经被你用药逼疯了！”
“放心，我没下重手，她是你的心头肉，我若想除掉她，怎么敢不通知你一声？”小玉冷笑，“可你别忘了，杨戬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只有从他身边的人切入，才能让他感受到我们当年的痛苦——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都注定一辈子无法得到幸福！”
“我和张家的恩怨与你无关！张瑶已经死了，我怎么对付杨戬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搅在里头添乱！”
“那个女人对你就那么重要么？”小玉清秀的双眉拧着，“其实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们搞定了她，至少可以让杨戬心慌意乱，这样事半功倍的办法，岂不比你这样僵持着来的痛快？”
“你是为了让杨戬无暇顾及孙齐天，不要拿我当借口！”
“我才不是！”小玉涨红着脸，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从小我就明白，我虽然姓了谭，但在这个家里，只有大哥是真的对我好，疼我照顾我，我被人欺负你二话不说就上去替我报仇，我难过了，会省下零用钱买糖果哄我开心……现在我长大了，自己的仇固然是要报的，但大哥的仇也是我的责任，哪个让你不开心，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就算是把我自己放在火上烤，再将他们一把燃尽，我也在所不惜！”
谭希衡看她哭得不能自已，心里也觉难过，不由得放缓了口气：“不要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总之你不要再背着我擅自行动。”
“我……”小玉一把抹去泪水，恨恨咬着下唇，终究是没有反驳。
谭希衡叹了口气，走过去揉着她的头发：“大哥护了你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你今后不要再插手，该替你做的事，我自然会办到。”
小玉没有答话，只点了点头，她口袋里的手机蓦然亮起，有条短信浮现在屏幕之上：“你在哪儿？小鱼果然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