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寸心从后头赶上来，好奇的发问。
“没什么。”杨戬微微摇头，“想起了《桃花扇》而已。”
“你居然还有心思念戏文！”寸心不禁莞尔，杨戬即有这心情，想来病情并不严重，她悬着的心渐渐放低，不管杨戬挣扎，仍是执意搀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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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很昏暗。
长长的挂满照片和画像的走廊尽头，有扇门下透出若隐若无的光线，丁香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那门应手而开。
有个黑影坐在小玉的遗像对面，两条长腿伸开，手里握着一瓶看不清标牌的酒。那人转头望着丁香，眼神却透过她的身体，无声的投向了她身后，仿佛面前的女孩根本就不存在。
“出去！”他的声音沙哑阴郁，双眼遍布血丝。
丁香的身子晃了晃。心里有个声音叫她转身逃走，但丁香却挺直了背，静静留在原地。
“你下午去了医院？”丁香在谭希衡身边坐下，拿过他的酒瓶，自灌了一口，“好受点了么？”
“什么叫做‘好受’？”谭希衡摇头，“害了阿琰的人都付出了代价，我想说给阿琰听，可她却再也无法回应了。”
倦意随着酒精渗入他的血脉，谭希衡头疼欲裂，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安静下来的理由，他看着相片里甜美的面容，只觉得满眼都是那日的火光，冲天而起，灸热逼人。
“我终于明白阿琰为什么要报仇了。”
谭希衡的嗓音粗粝如沙，一寸寸磨痛着丁香的听觉，他说他最爱的妹妹就埋在那里，无法安息，夜夜在他梦里哭号，仇恨像山火漫天燎原，将一切都烧成血红的颜色，如堕九幽，深陷泥犁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换她回来，我愿意做任何事——就算是要以我性命为代价，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懂。”
丁香轻声应道。她的手攀上谭希衡的脸颊，坚定的、甚至是执拗的不肯撤下，推拒挣扎中，她滑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上的酒香，她娇躯的柔软，统统混成温暖缠绵的依靠，让两个人都放弃了抵抗。
“你眼里看到的是谁？”喘息中，丁香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