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行走在破碎的大地上。
满目疮痍,皆是破败,看不见活物。
李熄安的面色很苍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灵气耗尽的空荡感。
接近枯竭。
他以一己之力毁掉了这里,崩碎了古战场,埋葬所有生灵。
载天鼎悬浮在头顶,垂下青纱。
大量富含生机的篆文涌进李熄安的身体,让他的枯竭感减缓了不少。
在大地的尽头伫立着一座接天巨门。
原本并不存在,是当古战场中只有李熄安走出来后才从虚空中浮现,凝实。
黄沙漫天,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李熄安来到了这扇巨门之前。
“我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呢。”巨门上雕刻的浮雕兽面活了过来,眼珠子往下转动,盯住立于门前渺小几乎不可见到的玄衣人影。
“试炼变化了,为什么?”
“我想这不应该问我,问问你自己如何?”兽面开口。
李熄安站在狂舞的黄沙中,沉默。
“不知道么?”
“也许知道。”他缓缓叹息。
“那片古战场不是九州过去哪一片战场的投影显化吧?”
“哦?如何定义?”
“法的本身有差别。”
“旧九州留下的古修士我见过不少,甚至还有他们的祖。法的本质,有区别,那些战场上的生灵并不来自九州。”
“宙法?”
“直觉。”
“你应该知道,宙法在这些没有实体只有投影的东西身上看不到任何东西,至少目前我的法做不到凭借投影追根溯源。”
兽面獠牙翘起,摆出思考的架势。
“显然,我并不知道。宇宙本源法我一活灵能有什么有关的知识储备。我的见识来自创造我的主人的阅历和他愿意给他多大的自由,就凭我脑子里的东西,他应该没有了解过这种法。”
“所以你知道这次试炼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我终将踏上这条道路。”
“也许是埋葬一片战场上的所有生灵,也许是崩灭一个界域。生命和善恶并不重要,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赠与他们死亡。”
“无论他们如何看待我。”
李熄安说着。
他在战场上的那些生灵目光看见了死寂。
显然,在这过去,参加这场战争的生灵也全部死去了。他走过破碎的大地,迈过黄沙漫天的丘陵,其实在面前这扇门的背后,就是繁华的尘世。
他是在走他现在的路,而在过去,很久以前,那个埋葬了古战场的生灵的路与他相同。
可那个时候,这里没有这扇门。
那个生灵将踏进尘世。
青鸟曾经与他说过一句话,周天十类,若是成就周天十类的冠冕,星海中的东西见到会将他格杀。
还有库库尔坎在神殿中与他说过的,星海深处的战乱,他的本体在星空深处为九州隔绝窥视。
敌寇远远不止古老秘境中的古修士。
太行宫在告诉他同样的事,甚至将战场摆在他的眼前。或者说,他的心中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情,他认为他终有一日会踏上这样路。
“老规矩。”兽面说道。
在巨门下乱舞的黄沙下,两道素白色人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