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上,一艘战船破开宇宙黑暗,万般星影闪烁在道路中,瞬息被远远地甩至身后。
战船畅游星海,前方,伫立一座恢宏神像开辟道路。
此刻,神像下方闭目养神的生灵睁眼,皱着眉打量四周,四周除了构筑星路的星辰,便是远方宇宙的无垠黑暗。孤寂空荡的宇宙深处,寂静的可怕,他沉默地注视,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
“错觉么?”他喃喃道。
在某一个瞬间,分明感受到窥探。
可神识往外扩散,以神像为中心引动浩瀚灵海覆盖他周围的宇宙空地,得到的结果是灵海上没有泛起丝毫波澜。这证明没有生灵藏匿其中,既然没有,那么所谓的窥探感则更加不存在。
“是这样吗?”他又在心底问自己。
哪怕是与他同层次的生灵也没有能力隐藏在宇宙深处窥探他们,何况星路之上,战船飞扬的旗帜彰显他们来自何处。天央,宇宙中最古老恢宏的界域,亘古不动的天圆地方。宇宙中大多数世界光是听闻听闻这个名字就已经跪地臣服,何谈窥视?
还有一种可能。
他思索着,也许是有一位大人物看着这里。
罢了。
想到这里,他干脆放弃了思考。一位大人物盯着,没什么好防备的,防备也防备不了什么。视线能跟上星路的前行速度,真的是这样一位生灵,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天央中的某位大人物看过来一眼么?
很快,他再度合上双目,心神沉静,宇宙中的道路很漫长,目的地距离他们还十分遥远。
对于这位祖在短短几息之内的内心变化,战船空间里的年轻后辈们可不清楚,他们正处在兴奋中,玩的火热。战船采取的特殊材料和容纳空间,甚至能承载他们之间的比武修行。此时此刻,战船内部最大的演武场空间,两道身影飞速交错,灵气纵横,拳风舞动,又砸在彼此的胸膛上,让两者同时倒退一步。
“好!逄丰,有进步!再来!”一位身穿青云袖袍的高大男子赞叹道,他深呼吸,微微挪动双腿,摆正运灵姿态,在演武场上凝神吐息。
另一边,被称作逄丰的男子苦笑,“得了吧,大师兄,你还是饶了我吧,能接下你一拳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还指望我和你打啊!”
“不能吗?”青云袍男子笑道,“你小子不是修了门中渊水浊世上人的法么?我可是听闻啊,这位上人脾气不简单,这么多年了,我师叔都被熬死了好几位,他愣是一点法没传下来,就传了你!”
“来呗,试试!我想讨教下这位上人的法!”
“得!”逄丰摆手,叹道:“大师兄我知道我躲不掉,门中得了真一法的,哪个没被你拉去打一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着急!我真该卖你个关子,急死你!”
“哈哈哈哈!来!”青云袍男子大笑,可随之,他周围的灵气浓郁程度开始急速攀升,甚至浓稠到形成雾气!
“来!”逄丰站直,运气吐息,灵气在他周围自动形成了一张狰狞大口,又好似凭空出现一座巨大海渊,不断地腐蚀周围的一切。就连他脚下的演武场都被腐蚀穿透,几个呼吸的时间,竟变得破败不堪。
“对了,大师兄,我一直有个问题。”
“说。”
“门中上人中意你的可是不少,你却一位都不愿意学,为何?”
“为何?很简单,我不愿意走别人的路子,倒是想和这些路子的人打一打,看清下自己,够了,无需更多!”
“好!好一个不愿意!”逄丰抱拳。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消失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他们脚下的演武场。演武场被两者之间的灵碾压成齑粉,同时,战船运输能量,稳定住这片处于紊乱的空间,并开辟出了一片更大的领域。一片山川大地,方圆一千里,白茫茫的光扩散,青云袍男子仰天大笑,挥袖便是成千上万道青色剑锋从天而降,刺穿大地,另一边的逄丰不甘示弱,低颂真一法箴言,灵气化作渊海,淹没一切,让刺向他的剑锋成为云烟。
…………
轰鸣和震荡引来了附近的同行者,他们行至这片空间,观望战场。
“嚯,不得了,逄丰这么狠的人物得了真一法也奈何不了大师兄啊,我还指望我丰哥给门中咱们年轻一辈增加些惊喜呢。”有人啧啧惊叹,还顺带的煽风点火。
“呵!”另一位红枫袍女子冷笑,“你猜大师兄现在这习惯怎么来的?记得某个人啊,当初得了老祖的法,可是春风得意,屁颠屁颠地跑去和大师兄打一场,说这小子早看他不顺眼了!结果呢?大伙跑去看热闹,看见某个人啊,被四仰八叉地钉在地上,法器都打碎了。”
“好你个张秋莲!”那人恶狠狠地回首,“你不是么?”
“我要是开端,你就是彻彻底底的养虎为患!你那法谁传的,一位老祖的故友,真正的大人物!你倒好,演武场就没在你两手底下消停过,还不是输了?”
“好了好了。”有人从空间后方走出来,鹰鼻阔脸,头发胡乱的披散着,不修边幅,他直勾勾地盯着战场中心。
“这是咱们头一次出天央,安稳点好,别闹太大动静,动静太大,渊水浊世上人该不高兴了。这位上人,脾气可不算很好。雷盛你也是,少说点风凉话,要是能管住嘴巴,你在门里也不会一直挨打。”
“你说什么?”
“被你爹按着打,我说的有毛病?”
雷盛一下子哑火了,倒是另一旁的红枫袍女子笑的灿烂。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次出天央为了什么?”鹰鼻男子沉声道,“我的老师是上一次离开门中的,走的也是这条路。”
“你想这些,不如想想为什么踏上这战船的,都是修了真一法的年轻一辈!”雷盛当即找到机会还击。“哦,对了,除了那家伙,不过无所谓,他是个怪胎,比我们还要强。”
“为什么?而且是渊水浊世亲自引动骨像,接引我们上的星路。”
“你爹没告诉你?”鹰鼻男子看向雷盛。
“他要是说了,我还猜个屁!这老家伙一百多年前就跑了,就是这条路!我娘天天在家骂!有时候心情不好还拿我出气!”
“你打不过你娘?”一旁的女子探头探脑,咧嘴微笑。
“张秋莲你啥脑子,我敢还手?”
“诶,你们说,大师兄会知道吗?”
“大师兄?恐怕不知道吧,他啥都和我们说,什么时候看上个女孩在咱们这都藏不住,记得不,五百年,还是六百年前那个,我也挺喜欢的,就是可惜,那女子是个凡民,大师兄那时候又请不动真一生灵来为其开窍,便这样成了捧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