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光顾着走剧情了,忘了也不是谁都能胜任恶毒女配这一角色的,没点作的硬件条件怎么行,是以,她一动气,就脸红鼻子红,眼眶甚至氤氲出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到了极点。
宋城第一次见叶晚,是媒人领他去叶家,一进院门,就看到小姑娘哭着鼻子从堂屋跑出来。
哭得伤心,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眶里飞溅出来。
跟他擦肩而过,泪珠溅到他的手背上,宋城感觉自己被烫了个大窟窿,他想要保护她。
后来那个小姑娘答应嫁给他,宋城受宠若惊,虽然他也知道她是为了赌气,她真正喜欢的是夏副厂长。
他跟他没法比,但他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无关喜欢,这是作为男人的责任。
“我一定努力干活,”宋城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叶晚身上的红裙子,“给你买红裙子。”
“不要。”叶晚将头扭向一边。
不要红裙子,要你发脾气啊同志。
“那就绿裙子好吗?”宋城深知自己一向嘴笨不会说话,尤其是面对叶晚的时候,手心直冒冷汗,生怕说错一个字惹她不高兴,“还有黄裙子紫裙子……”
你干脆买条彩虹裙给我得了。
叶晚变本加厉,将身子也转过去背对他,后脑勺写着“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宋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想起小妹前两天跟他说的话。
叶晚在心里倒数,就在她马上要数到零准备大干一仗时候,一颗奶糖闯入了眼底。
宋城的手很大,手掌因为长期劳作带着老茧,看起来不大干净的样子,他担心叶晚嫌弃,不敢直接把奶糖放到手上,而是在下面铺了一张纸。
“吃糖吗?”小妹说女孩子只要吃点甜的东西就会心情好。
叶晚一直没动。
宋城也不敢动。
叶晚长叹一口气,“傻站着干嘛?给我剥呀。”
宋城脾气超好地剥掉糖纸,霜白的奶糖在阳光底下散发出诱人的甜味,叶晚凑过去就着宋城的手将奶糖含住。
宋城闻到一股很浓的奶香味,心里暗叹夏天奶糖化得真快啊。
叶晚安静地吃着奶糖。
宋城见人心情好点了,才提议先送她回家吃饭。
叶晚将伞递给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委屈地控诉道:“重死了,你也不知道帮人家拿着,白长这么大一双眼睛。”
宋城下意识地把眼睛睁得更大。
叶晚头也不回地往宋家走,宋城赶紧追上去给人撑伞,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一个身高马大,一个纤细苗条,画面莫名和谐。
宋城手里的伞偏向叶晚那边,而他整个人几乎都在伞檐外面。
叶晚微微侧过脸看他。
宋城紧张,抓紧手里的伞柄,胳膊上的肌肉纤毫毕现。
“我是洪水猛兽吗?离我这么远!”叶晚扫了眼宋城的肱二头肌,伸手拉他的衣摆,“过来些。”
宋城略显局促地抿紧了嘴唇,听话地靠过去。
距离一拉近,他就又闻到一股很浓的奶香味,眼睛盯着叶晚刚拉过的衣摆,他脖颈处开始发烫。
*
另一边,办公楼。
叶早饿着肚子坐在角落里,等夏锋吃完饭,把饭盒拿回去洗。
经叶晚刚才那么一闹,夏锋心情不佳,吃饭都板着一张脸,也没跟叶早说一句话。
办公室安静得只有电风扇转动的声音,还有门外人来人往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叶早埋着头,无聊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墙上时钟指向下午一点的时候,夏锋终于吃完两份红烧肉,掏出手帕慢且细地擦嘴,“快回去吧,家里就三个孩子,没个大人不安全。”
你妈不是大人?
叶早什么都没说,走上去收起饭盒,出门的时候,看到夏锋身后放了一把伞,“今天太阳很大。”
夏锋头也没抬地翻看着车间统计表,毫无感情地开口:“辛苦了。”
叶早心头莫名地空了一下,拎上装着饭盒的布袋子,顶着大太阳往回赶。
厂里最好的位置,有两排独门独院的小洋房,住在这里的都是木器厂的领导及其家属。
叶早跟夏锋在老家办的酒席,第二天就搬到了小洋房,可谓是人人称羡,其中辛酸只有她自个儿知道。
一进院门,就听到夏家三个调皮蛋的哭闹声,紧接着是夏母的咒骂和喋喋不休的抱怨。
叶早心里苦笑的同时,又暗自庆幸小妹没有嫁到这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