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晴天霹雳,赵女士听后直接昏厥过去,而她更没想到的是,醒来后,婆婆和孙先生都站在她的病床前,手里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
原来这两个人是趁着赵女士母亲出去买饭的时候偷偷潜入病房的,这次来就是把所有罪责都怪在了赵女士身上,他们要让赵女士为此谢罪,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赵女士看着冷漠的丈夫,还有往日里把孙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却满脸嫌弃的婆婆,她心如死灰,想到眼前这个老女人就是害她早产的罪魁祸首,赵女士恨不得手撕了她。她当即表示绝不离婚,还说现在孩子正在哺ru期,法律上孙先生是不能起诉的,临了赵女士还告诉他们,孩子这样都是被他们害的,这个罪他们必须得和自己一起扛。
之后的半年里,赵女士带着孩子走访了各大医院,甚至还去看了很多民间中医,但是治疗效果甚微,她也不放弃,又带着孩子去其他城市看病。婆婆一开始还像个人,毕竟孙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于是就陪着她们娘俩奔波,可是后来就逐渐失去了信心,那段时间,赵女士经常会看到婆婆坐在那儿看着孩子出神,有时还会抹眼泪,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婆婆肯定心里也不好受。
直到一天夜里,她起夜的时候突然发现孩子不在婴儿床里,一想应该是被婆婆抱走了,于是就来到了婆婆的房间里。
因为太晚了,赵女士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结果就看到她婆婆竟拿着一大把花生,一颗一颗的往孩子嘴里塞!她冲过去一把推开婆婆,把孩子抱起来查看,可孩子已经被花生卡住了气管,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被推倒的婆婆倒在床上没了动静,赵女士觉得她是在装,根本顾不上理她,就急忙抱着孩子赶去了医院,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孩子在抢救过程中还是不幸夭折了。
说到这儿,赵女士的脸上难掩痛苦,即便她表现得再怎么镇定,可她眼眶里涌出的泪水还有她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我不由得伸手想去搂住她的肩膀,尽我所能的给她一点支持,但她却轻轻闪躲,避开了我伸过去的手。
“后来我报了警,她也被判刑了,但是因为查出了肝癌,她被安排出狱治疗,我这么做就只是为了给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让她以命偿命。”
赵女士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扭头望向了窗外,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的眼泪。
原本听到她给P雄提出的要求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后悔,我虽然不能说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但起码也从未故意杀生,我觉得这样一来我就成了她谋杀别人的从犯,可现在听她说了这么多,我竟然有点儿庆幸自己把她带过来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正义感爆棚,还是最近接触的这些东西太多了,把我的心理也变阴暗了。
回到酒店,我们和赵女士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进门就收到了P雄的转账信息,一共二十四万。
上了床,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大伟发现了我的异样,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事。
“你说,P雄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法了呀?”我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
“我一开始以为她是要害孙先生他们的,本来想说让他们吃点苦头,反正他也是活该,然后再带他们去P雄那儿解降,这样我就又能做成一笔生意了。”我望着天花板,心里不住地想P雄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了结赵女士婆婆那不值钱的生命。“大伟,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帮了她啊?”
“当然了,你别想那么多,刚才你也听了,她婆婆手里起码有两条孩子的人命呢,她死有余辜。”
大伟明显是在安慰我,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
“可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个shā • rén犯呢?”
我不知道我是跟大伟说的,还是对我自己,赵女士的婆婆根本不可能来T国找我解降,早在我和大伟把赵女士引荐给P雄的时候她就注定了会命丧黄泉。所以,在这场法网之外的谋杀案里,我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别想了,赶快睡!”大伟沉声命令,“这是赵女士的决定,不是你能左右的,她就是不找你也一样会去找别人的,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可“shā • rén犯”这三个字还是在我脑子里挥散不去,眼泪从我的眼角悄然滑落,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定局。
熬到后半夜我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说是梦又不像梦,因为那画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梦里我首先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床边那个熟悉的黑衣男子,然后他突然出其不意的向我伸出手来,我一害怕就又紧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着的眼前突然闪起了一束强光,我以为是天亮了我醒了,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竟然是一间陈旧的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妇,我看了一眼,立马认出那就是赵女士的婆婆。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那女人突然张开眼睛,双眼直勾勾地和我的目光对视上了。我顿时一阵心慌,左顾右盼想要躲闪,可无论我的眼睛看向哪里,都能对上她那双浑浊的眼瞳。
突然!她对着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不停往外使劲儿,咳着咳着,一股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那温热的血液一下子全喷到了我的脸上!可是那老妇并没有停下来,还在不停地咳着。忽然,她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则是直接伸进了她的嘴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用手指用力地抠着她的嗓子眼。她呕了几次,最后竟然从嗓子里抠出了四五根带血的钉子,然后她继续抠,又抠出了好多钉子,直到最后我根本都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