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我再回头时,那个人已经转身回来,迈着僵直地步子朝着我们的方向往前走了。
他没再笑,目光也没有了焦距,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失去了灵魂般挪动着脚步。
我心底一片凉意,那个人,看来是回不去了。
身边又路过好多死气沉沉的人,我心里不由开始好奇,为什么张伟母子都跟失了魂儿似的,而我却可以思考,还可以凭着自己的意识活动?
不用想也知道,我的眼睛肯定不像他们那样死气沉沉的,还有就是,张伟母子有P雄牵着,不出意外肯定还能像刚才那些人那样被牵回去,可我手上没绑经线啊!
我一路胡思乱想,手把瓦萨的胳膊越拽越紧,他低头看我一眼,目光中带着些玩味的笑意,边走边说:“你放心,我带你回去。”
他说的是中文!我突然意识到,上次他救我的时候说的也是中文,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
我知道现在脑子里想这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叹,这年头,连鬼也得掌握两门以上的外语啊!
我当时还不知道鬼都有“他心通”的本事,自然是觉得他简直牛逼PLUS了,后来等我知道了......这都是后话了。
走着走着,左手边的芭蕉树下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说是茅草屋,其实就是一个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多角楼,和之前T北那位苦行僧住的有些相像,不过稍稍大了一些,而且这房子没有楼梯,只有一个坡道。
P雄牵着张伟母子走上去,在门上敲了三次。
为什么说不是三下呢,他是很有规律的,第一次敲了三下,第二次敲了五下,而第三次则是敲了七下。
我突然有点想笑,想说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刚才在你家的时候都是穿墙而过的,跑这儿来敲什么门呢?
而就在我质疑之际,那扇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单肩黄袍的秃顶瘦小老头儿。
从穿着上看,他应该是一位僧人,可是他从头到脚,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纹满了刺符,就连头顶、脸上都不放过,纹得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到皮肤原本的颜色了。
我十分害怕不敢上前,怪异的是,瓦萨也拉住我停在原地,不再往前挪动半分。
P雄朝那老头儿恭敬地行了一个合十礼,然后突然回过头看向我,说:“你们在这儿等着,不用跟进来。”
我乖顺地点了点头,他说的正合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老头儿身上的刺符,我对他有种莫名的恐惧,自然是不想进去。
我和瓦萨站在路边等了好久,看着一波儿一波儿毫无情绪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刚才冲着我笑的男人,他和那些人一样面无表情,走过我们面前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脚下丝毫没有要停顿的意思。
我突然心里生起了一阵愧疚,刚才如果我能出声叫住那个带头的阿赞,可能这个人就不会死,哪怕我说不了话,我也可以跑回去拉住那个人,就算只是给他指指后面被落下的这个人也是好的,可我却没有,我终究还是因为害怕,选择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