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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子(2 / 2)

他大跨步迈进寝殿,把手上的周妙宛稳稳地放到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旋即附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浅吻。

额上温热的感觉好似刺痛了她,她眉心不受控制地蹙了起来,突然微睁开了眼。

见李文演要走,她揉了揉眼睛:“皇上今夜不留宿么?”

“还有旁的政务要处理,”李文演说,他的话音温柔地像哄孩儿入睡的父亲:“皇后先睡吧。”

困意朦胧间,周妙宛没搭理他,翻了个身,自顾自抱着被子转向了另一边。

第二日醒来时,李文演已经坐在了她的床头。

周妙宛悄悄地摸了摸枕头,还好,没流口水。她撑着床勉力坐了起来,问他:“陛下来得可早。”

李文演没多言,静静看着宫人服侍她起身洗漱梳头,许是有皇帝坐着,为她梳头的小宫女紧张得要命,好几次都扯到了她的头发。

周妙宛原想出言提醒,最后还是算了。

让李文演听了去,估计又要苛责。

盘好头后,小宫女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周妙宛正揽镜欣赏自己的发髻,忽见得李文演走了近来,他说:“今日出宫,皇后好似很开心?”

周妙宛想也不想就回答:“那是自然,臣妾也想透透气。”

他便未再出言,两人在前厅,相对无言地用了一顿早膳。

然后便要出宫,周妙宛原想带上凝夏,毕竟她随她一起进宫以来,并未有机会出去看看。

可李文演却说:“不必,有朕陪着你已足够。”

周妙宛只得作罢。

从西角门出去后,两人没有坐皇家的车驾,而是坐上了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

周妙宛有些意外:“这是……”

车厢很小,只坐了他们两人便有些逼仄了,李文演紧挨在她的身侧,闻言,不紧不慢道:“知道你我身份,那和宫中太医便无甚区别了。”

周妙宛懂了,他是嫌宫里太医忌讳太多不好好治,才想着出来找大夫。

不过姜向晴先前同她说过,除非有人沿着她的经脉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否则是绝对查不出异样的,所以她并不担忧。

她只问:“陛下轻车简从,不怕有刺客吗?”

“尽管来。”李文演说。

话虽这么说,周妙宛撩起车帘一看,车外明面上的侍卫不少,暗地里估计还有许多她没见着的。

果然,她叹了口气,越是在宫外越难跑啊……

医馆偏僻,两人佯做是一对富商夫妻一起进去的,坐馆的大夫是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可他把完脉,眉头扭曲的弧度和陈九生别无二致。

他的面色很难看:“恕在下之言,夫人的情况实在严重,别说有孕了,若是不好好诊治,只怕……”

“只怕什么?”李文演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未竟之意。

“只怕会有性命之虞。”大夫说。

周妙宛非常捧场地捏了帕子,西子捧心状咳了好几声。

李文演只道:“只管开药,多名贵的药材都无所谓。”

直到从医馆出来,他似乎都还沉浸在大夫方才的诊断之中,眉头锁得死死的,正要上马车,忽见得一小儿举着串糖葫芦飞也似的从他们面前跑过。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文演忽然对周妙宛说:“朕陪你逛逛。”

他的心思周妙宛多少能猜到一些。

自打认识以来,自己在他面前从来不曾主动表现过羸弱的一面,所以他磋磨起她来心中总是没有什么负担,因为不用过多久,他就能看到自己活蹦乱跳地继续出现在他面前。

可眼下突然发觉她好像要命不久矣了,难免是动了恻隐之心吧。

周妙宛心底嗤笑一声。

当然,九五至尊的他估计也只动了那一点点恻隐之心。

乍眼望去,两人和街上其他的小夫妻也没有两样。

周妙宛拒绝了李文演要给她买的糖葫芦,选择了自己最爱的糖雪球,可吃了两个便觉得太酸,不如小时的好吃,也就作罢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她主动说。

见她不贪恋宫外景色,李文演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可他却没答应,而是拉她在街角的一个画摊前停步,说道:“再等等。”

周妙宛一头雾水,再等等什么?

可很快她便知道了。

李文演说:“闭眼。”

他的手已经覆住了她的双眼。

突如其来的禁锢让周妙宛反应不得,她下意识地挣扎,透过他的指缝,只见一只犀利羽箭从远处的巷口破风而来,直朝她的面门。

李文演把她按在原地,她欲逃不得。

冷汗流下的瞬间里,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一旁跃到了她的身前,用手硬生生地接住了这只箭。

见了血,街上摊贩行人轰然散开。

覆在她眉骨处的手这时才松开,周妙宛怔住了,连呼吸都已经忘却。

陡然空荡下的街巷,一时间鸦雀无声。

蔚景逸将血流如注的右手背到身后,单手支地向李文演行礼:“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血……又是血……

之前是娴妃的血,这次是蔚景逸的血。

以后又会是谁的呢?

周妙宛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眼前的是是与非非,猩红的血色笼罩了她视野中的全部,她脚踝一软,无力地倒下了。

醒来时已回到了宫中。

她卧在自己温软的床上,李文演坐在她的床头,和今早一样,好像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出门,而方才都是一场噩梦。

说不定,真的是一场梦呢?

可李文演见她醒了,问道:“皇后,你觉得蔚景逸应该如何处置?”

果然不是她的梦。

被子下,周妙宛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她反问:“都是陛下刻意设计的,那只箭也是。”

李文演毫不愧疚地应下:“是,不过皇后不用担心,朕不会真的要你的命,就算有的人不来英雄救美,朕也不会让你受伤。”

周妙宛默然半晌,才道:“什么英雄救美,应是蔚统御救驾心切吧,陛下也要怪罪他么?”

闻言,李文演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周妙宛脊背发寒。

他说:“你们倒真是心有灵犀,能想到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只一个觊觎君妻,朕不需理由,就可以让他死上千回万回。”

他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是,朕才是那个小人。拿皇后的命作饵,精心设计了这样的场面,逼蔚景逸现身救你,又如何?”

又能如何?他是天子。

他是天子,又能如何?

太多的大喜大悲,让如今的周妙宛连一个表情也欠奉,她说:“陛下想他死,臣妾若劝了,他只怕死得更快,所以,臣妾不言。”

李文演神情淡漠:“不,皇后若是肯求朕,朕也不是不愿意做一次好人。”

他又要要挟她吗?周妙宛累极,只道:“好,臣妾求您。”

多一个字也无。

可李文演居然干脆果断地同意了:“朕允了,就让他去西南喂蚊子,当伙夫。”

闻言,周妙宛终于抬眼看了他:“答允得这么快,陛下好让臣妾惊喜。”

李文演温声笑道:“朕允你最后任性一回。”

“好戏已经开场,就当这是一个开胃的小菜吧。”

很快,周妙宛便知道他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翌日,边关来报——

北襄国王兰其罗亲率二十万大军,压阵北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早了一丢丢更,因为阿晋最近有点崩,害怕一会儿又崩了,还是先发出来吧

没意外每晚还是十点,啾咪,悄悄给小周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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