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让杨毅也很难下判决。
李成见杨毅都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案情复杂，尤其是涉案人员年龄尚小，不如押后再议，明日再给判决也不迟。”
杨毅也想这样，可他性格刚正，他又认为一旦押后，也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判处死刑，定然是不妥的，可如今这般，若是只是轻罚一定不能服众。
“本官……”
杨毅一开口，公堂之上便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让杨毅一下子哽住了喉。
这可能是他当官以来，遇到过最棘手的事。
案情不复杂，复杂的是犯人的年龄。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孟西风，忽然开了口：“大人，草民有一建议。”
杨毅抬眸看去：“请说。”
“我听闻西边目前很缺水，正在召集人去开采水源，再运往城中。”
孟西风顿了顿说道：“正好可以让他们母子连同我三娘一起前往，一来是福泽百姓，做了一件善事，也算是一种积德；二来，虽然辛苦，但也不至于丧命，并且成年人众多，必然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干重活，教育的意义也达到了。”
杨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二牛夫妇：“死者家属有异议么？”
两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牛慧，最终点了点头：“大人，我们没有异议。”
李二牛很清楚，孩子杀孩子，在公堂上很难一命偿一命。
这个选择，倒也算是最好的了。
至于牛慧，只要不处死孟军，她便满足了，哪怕将来是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
“谢谢你们，谢谢大人，我对此没有异议，只要军儿有一条命，我一定不会让他再害人，再苦再累我也愿意陪他。”
说着，她再次磕头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牛慧哭红了双眼：“我不愿婆婆和我们同行。”
如今，她也明白，万恶之源就是孟三娘，所以只有远离孟三娘，她才有机会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