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雁西将十七阿哥困住了,这一次没直接开启自己最擅长的攻击法阵,而是打算以凌迟之法,让他慢慢地看着自己的灵魂一寸一寸地消失不见了。
十七阿哥察觉后,又不见西林秘书来帮忙,这才真正地抓狂起来,“宋雁西,你疯了吗?”
宋雁西没理会,很粗暴地直接用引魂符把十七阿哥的一缕魂魄引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地给捏碎。
要说十七阿哥这魂魄她能轻而易举地抓一缕出来,到底要归功于十七阿哥此前总是用魂魄分离的办法逃走,以至于他现在的魂魄十分不稳固,而且本来又少了一缕,所以她就很容易成功了。
十七阿哥本就少一缕魂了,如今又亲眼看到宋雁西在自己面前捏碎了一缕,急得只大喊,“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主人的事情了?”心中一面疯狂地呼唤主人。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不可能每次都那样好,更何况主人现在的情况也不稳定,不然哪里用得着自己?他自己早就出来将这所有的人一口吞掉了。
因此也不敢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主人的身上,反而只能用他的主人来拖延时间。
这一直都是宋雁西最好奇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宋雁西不听了,冷漠地回了他一句:“没兴趣!”而且她也不打算让西林秘书听到关于饕餮的事情。
这样的消息,让玄门中人知道,不但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只会引来无数的恐慌。
所以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呢?因此话音落下,便又引出来一缕魂魄。
而随着她不断地引魂招魄,十七阿哥原本嚣张的气焰也越来越弱,到最后只朝她求饶起来,但可惜已经晚了。
当最后一缕魄抓到手里的时候,佟鹤亭也倒了下去。
宋雁西收起法阵,西林秘书连忙过来查看佟鹤亭的状况,见着还有呼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万幸,这小子命大还活着。”
不过他心中有疑虑,十七阿哥口中的主人是何人?但是看到宋雁西现在的脸色,还是不打算去问了。
便想着等找功夫,向嘲风他们打听打听。
当即只将那些被自己打晕的下人都叫醒过来,扶着佟鹤亭进房去,给他灌了一碗安魂汤,半晌那佟鹤亭终于醒来了。
人是清醒的,脑子看着是没事,只是这精神状态不佳,显然到底是被十七阿哥影响到,折寿了。
大家都算是默契,没去推衍他被折寿了多少年,如今能脑子健全地醒过来,已经是万幸了。
倒是佟鹤亭头一句便开口:“叫他这样一害,明月饭店我是待不下去了。”显然当时他也在自己的身体里,十七阿哥所做一切他是知情的。
西林秘书同情地紧握着他的手,“没事,能活过来就不错了,还想那些做什么?”不过也是直言不讳,“我早前想将这仓库的大权移交给你,但是真到了你手里,我其实一点都不放心。”
佟鹤亭听罢,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什么要退位让贤,可真让了,那心里不晓得多不甘呢。”而这十七阿哥一口气夺了那么多大权,让自己把上位者都全部得罪了个遍儿。
所以叹着气,目光朝着房间里的人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宋雁西的身上,“宋小姐,只怕往后要求你给口饭吃了。”
宋雁西倒是大方,“青白道长那里,缺个人帮忙,回头我与他说。”
“如此,多谢了。”佟鹤亭原本是想起身道谢的,可是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浑身的肌肉,都像是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一般,一时脸色绝望到极点,“这具身体,变化真快。”只怕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少年了。
身体多少受损,毕竟被一个常年服用魂丹的人占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了。
西林秘书有些担心,一面试图安慰:“没事,只要你魂魄健全,这身体以后慢慢调养呗。”
但佟鹤亭哪里能不懂?自己这身体不行了,难道他还能效仿十七阿哥去找另外一具身体继续活着么?那和十七阿哥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不甘心,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一劫,提前进入了养老养病的生活,他都还没结婚呢!
听着他叹气,宋雁西也觉得的确是无妄之灾,“世事难料,往后尽量随心而活吧。”毕竟她也没想到,这十七阿哥会跑到佟鹤亭的身体里。
佟鹤亭苦笑,“算了,好歹亲眼看到他死在我眼前。”比起别人,他也算是大仇得报,更何况这人生在世,不如意有十之bā • jiǔ,往后余生常想一二就得了。
大家略坐了片刻,见他状态还好,西林秘书又留下来照看着,宋雁西他们便先回去了。
此刻已是入夜,又加上这天气寒凉,街上的行人稀少,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嘲风很快就将汽车开回了五柳斋。
他们这忽然出去,一去就一天,青白道长他们打包回来的饭菜,吃到晚上都没吃完。
现在又当夜宵再吃。
见着宋雁西一行人回来,便忙喊小塔来吃饭。
却没发现小塔的身影,青白道长还待多问,却被自己的徒弟猫子拉了一把。他这才察觉到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便讪讪地抬着饭碗走了。
这时身后则传来宋雁西的声音,“佟鹤亭过两天便到青云观,由他来给你管理着青云观。”
佟鹤亭来管青云观?那他不在明月饭店做经理了么?青白道长刚想夸这佟鹤亭一句有眼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我往后干嘛?”
“你做你的道长。”宋雁西扔下这句话,便回到后院里去了。
嘲风和小银生怕他们多问小塔的事情,也匆匆回去。
方才回来的路上,宋雁西与他二人说,打算找谢兰舟,也许他有办法解决小塔的问题,但是问了女娲树,女娲树也不知道谢兰舟到底去了哪里。
这人海茫茫,上哪里找去?宋雁西只能暂时以今天的法阵,隔三差五将小塔重新封印。
只是每次一回,小塔都要遭受那样的痛苦,她一想到就于心不忍。
但是找不到谢兰舟,也不能一直在这北平傻坐着,那便去西安,她也想知道大雁塔下面,最终镇压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能从那里拿回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偏这个时候,都快十点了,宋德仁打电话过来,“姐,今天收到舅舅家来的电报,说大表哥要结婚了,妈让你去一趟。”至于宋德仁,倒是想去,但是宋太太不许他走那么远,说是不安全。
宋德仁就不服气了,宋雁西五湖四海都走遍了,她怎么就放心了?但是争辩无果,最后他还是没能争取到去这大上海一趟的机会。
宋雁西还想着眼下火车几乎都断了线,那就从河北出发,顺便到洛阳的时候,还能帮那几个牡丹精化形。
他们比许多人都更像是人,所行之事,也是不少人不能及的。
可陆禀言结婚,她不能不去,她在上海的时候,外祖一家对自己都极好,很是照顾。只是这一去,如果不见小塔,他们必然又要问,宋雁西还不晓得要如何回答呢。
所以第二天只能去往他们停船的地方,乘着船去往上海。
少了小塔的日子,终究是有些沉闷。
到了上海刚好赶上陆禀言的结婚典礼。
其实也不算是赶上,因为已经拜完天地了,挑选的吉时是在中午,而她下午三点多才赶到的。
他们是传统的中式婚礼,在如今年轻人都追捧的西式婚礼的对比下,陆禀言简直不要太得长辈们的喜欢。
外祖父陆相城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陆尊更是兴奋地跟宋雁西说着她这大表嫂柏慧珠的贤惠。
上下都觉得这柏慧珠和陆禀言这个大少爷天生的一对。
里里外外都很高兴,到处都挂满了红绸花,无处不证明这场新人给陆家带来的喜悦。
不过想来也是,陆禀言已经马上三十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早早就立业,唯独差了这成家。
如今陆相城看到他成婚,也觉得是功德圆满,只等着另外两个孙子也早早结婚。
只是就在大家对这位她还没见到面的大表嫂都十分赞扬的时候,宋雁西只觉得这家里上下都环绕着一层妖气。
虽然很薄弱,但这种实实在在的妖气,比自己五柳斋那老胡一家五口散发出来的狐狸味道都要大。
不过常人肯定是没办法判断出来的。
对于身边忽然出现的小银,宋雁西只说是一个同门中人的妹妹,托自己照顾,至于小塔有事留在北平。
陆家上下还是蛮喜欢小塔这个特别能吃的小胖妞,从前都一致觉得她是有福气,才那么能吃。
至于嘲风,除了陆知棠见过他之外,其他人虽然第一次见到他,但好歹早前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小青年的存在,看起来也是个好孩子,为此刚迎了孙媳妇进门的陆相城还特意给嘲风包了个红包。
小塔的也没落下,让宋雁西回北平的时候,转交给小塔。
满厅的人一片其乐融融,大家杯盏推换,席间满是热闹祝福,不过陆相城身体不好,陆尊早早让人送他上楼休息,又怕宋雁西舟车劳顿,也劝着她去休息,说晚上的时候就能见到新嫂子。
宋雁西对于这新嫂子的确是挺好奇的,穿过花园,去往后面那栋洋楼的时候,忽然被在客厅里一直没见到的陆知棠唤住。
说他在外面招待宾客。
“二表兄。”宋雁西疑惑,因为看起来陆知棠似乎不大高兴。
其实他也没特别表现出来,只是和这全家上下喜气洋洋的众人一对比,便觉得他不言苟笑实在是奇怪。
陆知棠走上去,示意她去后面的小厅里说话,“那边安静些。”
这是有事情了,宋雁西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并排而去。
待到厅里,他朝小银和嘲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丝毫不忌讳他们俩就在眼前,同宋雁西说道:“大哥结婚这事,太蹊跷了,你可知晓他们才认识多久?”自己的大哥,虽说不能说是十分了解,但这七八分总是有的吧?
他不可能喜欢柏慧珠那种女人的。
宋雁西回着他的话,倒没有说家里妖气萦绕,只是苦笑道:“是挺蹊跷的,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该早些给北平那边打电话的,眼下本来火车也不畅通,哪里赶得及?”
她算过,就算是火车畅通无阻,但是也不可能赶上这场婚事。
通知北平了,但是并不喜欢北平赶上婚礼。
亏得她还是乘船来的,一路无阻,是赶上了今天的婚礼日子,却是已经错过了拜堂的时间。
如果没有这些妖气,可能她不会想那么多。
不想陆知棠听到这话,有些疑惑,“不会啊,这事是我安排的,老早就让人发电报去了。”一面问宋雁西,几时收到的电报?
宋雁西报了日子,陆知棠的脸色就更难看了,马上就要打电话去电话局里问。
很快便从那边得了结果,说是出了故障,十天后才发现电报未送达,这才替他们补发的。
这似乎也是能说得过去的,可陆知棠坚决不这么认为,毕竟那柏慧珠一家看起来都十分诡异,当即只同宋雁西说道:“两个多月前,有一批货到码头边上的时候,正好是半夜,大哥就去了,回来就带着这柏小姐回来。”
说是从前在国外的同学,一家此前在马六甲做橡胶生意,现在打算回国定居了。
“但是我很确定,大哥没有她这一号同学,而且我托马六甲的朋友打听,那边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家做橡胶生意的,你是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骗子,打着从国外回来的旗号,到处骗人。”但是陆知棠实在想不通,自己聪明绝佳的大哥怎么就被骗了呢?
也正是一开始他对这个柏小姐的不喜欢,生了几分防备,等查到这些后,就更怀疑对方的动机了。
加上对方住的公馆是租的,连汽车也是租的。
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宋雁西没敢告诉他,如果只是骗钱还算是好的,但要是家里这些妖气都是来自于这位大表嫂的身上,那才叫真的大事。
但多半是bā • jiǔ不离十了,妖气的源头如今在新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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