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就这么认下此事,钱氏心里惶恐,嘴唇哆嗦了两下,目光从虞兮娇的脸上转向虞瑞文,泪如雨下,哀声道:“侯爷,此事我……我不知道……是丽贞,是丽贞说的。”
“钱氏,你养的好侄女!”虞瑞文冷笑道。
“侯爷,求侯爷饶了丽贞,她……她也只是小孩子心性,并不是要故意害人,她……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三姑娘占了瑶水阁,以往……那是她的住处!”钱氏缓缓的跪了下来。
虞兮娇静静的看着她,鼻翼处的呼吸是冰寒的,平静的容色下是燃烧着的火焰,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
一个“气不过”,要的是她主仆几个人的性命,居然还只是小孩子心性。
“气不过?好一个气不过,这是宣平侯府,不是你们的钱府,居然肖想我们侯府的院子,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宣平侯府的姑娘了。”虞瑞文厉声道。
“小孩心性?夫人,听说小的时候,我落水的事情也和钱姑娘也有关系吧?那个时候一个小孩心性,还说的过去,哪怕她是心存恶毒,必竟那个时候她还小,但现在呢?她要的是我们满府上下的性命,这也是一个小孩心性可以解释的吗?”
虞兮娇的声音并不大,黑玉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凝和绝然,看着似乎没有委屈、愤怒,但却能从她的黑眸深处感应到这种愤怒和委屈,以及倔强复杂的感情,虞瑞文就算思虑的再多,这时候也忍不住心疼,恼怒。
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钱氏当时也解释了,还说她特意去救虞兮娇了,单独看那一件事情真的不能说明什么,但眼下的事情呢?
桩桩件件都在说明当年的事情,应当也是钱丽贞故意为之,那么小的孩子,差一点点就死了。
虞兮娇今天不但要把现在的事说明白,还要把当年的事情也论一个清楚,她今天要的是虞瑞文的震怒,要的是虞瑞文明白钱氏对他、对整个宣平侯府并不是良善的,趁着这么一个好机会,把钱氏从宣平侯府撕扯开去。
钱氏这么多年的经营,自然不是今天一件事情就可以完全撕扯开去,这里面不只是虞瑞文的意思,还有钱侍郎府的意思,她可是听说钱府对虞瑞文有恩,有这么一层恩义在,虞瑞文不会直接就把钱氏如何的!
哪怕这事心知肚明……
但她要的是钱氏成为虞瑞文心头上的一根刺,一根碰一下就会钝疼的刺……
钱氏这一次的手笔这么大,再和之前征远侯府的事情放在一处,不难知道这事情里面还有宁氏的手笔。
不管是钱氏还是宁氏,她都不会放过……
曾经的虞瑞文不明白谢太夫人为什么把孩子抢走,当时尚年轻的他也是气盛,带着人就去砸了谢府的马车,还不让谢府的人离京,也是因为钱氏对他说那事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对方还是一个孩子,那就不算什么,谢太夫人小题大作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而今回头再想,才发现所谓的小孩心性,还真的就是一番恶毒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