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的人今天起的特别的早,昨晚晚上已经去报了死训。
在虞玉熙出嫁之后,又到晚上才去报的,虽然大家都知道钱氏已经死了,但现在就当她昨天晚上才过世的。
今天一大早,宣平侯府开门时,就已经全部挂了白幡,一路从门口进去,半点没有昨日的喜气。
所有的红色都掩盖了起来,灵堂上面更是冷了一个度,摆放了不少的冰块,现在天气虽然不是最热,但必竟钱氏也不是昨天才没的。
有备无患也好,总是要备一些。
冰盆就放置在棺椁里,棺椁并没有正式钉死,今天祭拜,明天正式发丧,与礼数来说有欠缺,以钱氏的身份,怎么也得摆放三天,但考虑到虞玉熙这前的婚事,这事大家也是能理解的。
钱氏的娘家也不说什么,代表这事也是有协议,双方都同意。
一切为了虞玉熙这个女儿。
钱老夫人是一大早就来的,坐在轮椅上哭的泣不成声,扶着扶手微微颤抖,脸色又是雪也似的苍白,再看看她腿脚不利索,却还坚持在灵柩边,让人又是感伤又是叹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比起钱府,宣平侯府看着就比较冷落了。
虞兮娇来拜祭过后,就去内院服侍安和大长公主,安和大长公主原本就病了,如今也是病上加病,一时间病的起不了身。
虞贤意也让人扶着过来拜祭,之后就让人扶着回去休息,同样他伤的很重,几乎站不住,之前太医一直在看,据说以后都不能动武,整个人也算是废了,现在能如此已经是太医们抢救回来的。
这么重的伤,自然不能让他守着。
虞端文忙着在外面照应,周氏里面照应,整个宣平侯府不是伤就是病,还有的就是忙的飞起。
灵堂这里就没有宣平侯府的在,只有虞氏一族的两个关系较近的族女在帮着祭拜、烧纸。
挑选虞氏族女的时候,虞兮娇帮着虞瑞文一起挑的,虞兮娇挑的两位帮忙的族女,很巧之前也在征远侯府的灵堂上帮过忙。
做起事来也比其他族女熟悉,虞瑞文觉得有道理,到时候忙起来,的确得找两个熟悉流程的,免得到时候乱了套。
每一位过来祭拜的看到坐在轮椅里的钱老夫人,都过去安慰她几句,钱老夫人一边点头应是,一边默默流泪。
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声,就看她这么一个虚弱苍白的老人,红着眼眶落泪,便让人觉得她的悲痛。
虞玉熙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封兰修陪着她一起过来。
“外祖母。”看到钱老夫人,虞玉熙眼泪已经忍不住,扑了过来,跪到了钱老夫人面前,眼泪一串串的落下,已经泣不成声。
封兰修默默无语的对着钱老夫人行了一礼。
徐安娇不想行礼的,但看封兰修也行了礼,也就侧身不情不愿的蹲了蹲,而后左右望了望。
她之前说明和大长公主会过来的话,也不是全是假话,之前也的确听明和大长公主说起过,说可能会来看看。
当然这个“可能”里面的意思就太多了……
钱老夫人在轮椅上欠身:“端王殿下,老身……还礼不周。”
“老夫人不必多礼,您是本王的长辈,又何须对本王还礼。”封兰修虚拦了一下道。
“王爷,老身不敢。”钱老夫人低声道,伸手摸了摸伏在她膝盖上痛哭的虞玉熙,声音暗哑悲伤:“老身现在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又是一个苦命的,也不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就……现在独留下这个孩子,还希望王爷看在她生母和老身的份上……多担待一些,若她做的不好,可以告诉老身,老身教训她。”
最后几个字声音轻颤,眼眶再一次发红,可见是悲伤难抑。
“老夫人,熙儿很好,本王会好好照顾她的。”封兰修道。
“多谢王爷。”钱老夫人含泪感激不已,“这孩子从小就是一个温和的,性子也乖巧,从不跟人争执,就算有些不适,也会压在心里一个人难过,老身就怕她……到时候受了委屈也不说,请王爷……多担待一些。”
钱老夫人继续道,目光落在虞玉熙的发顶,眼神温柔中透着难过,“这孩子以后没了……生母,就只有王爷了。”
最后一句话,触到了她的伤心处,钱老夫人急忙转头抹去眼角的泪痕,再一次回过头来,笑容悲伤:“让王爷见笑了。”
这一番说词,一番举动,让封兰修更多几分怜惜,他原本对虞玉熙就是不同的,就算有些算计在,必竟也是自小的情议,自小他就觉得虞玉熙是个善良的,还是一个小可怜,进宫就被人欺负,还不告状。
比起那些骄横的世家千金,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老夫人多虑了,您放心,熙儿以后有本王在。”封兰修再一次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