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封煜的脸上,审视了一番。
封煜笑容清雅,眸色淡淡,似乎是不在意似的,熟知儿子的齐王却是长叹一声,儿子是个什么样地人他最清楚。
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认定了。
“还要回去?”齐王沉默了一下问道。
“要回去,力度还不够,还需推动。”封煜悠然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弯唇一笑。
“其实……也是可以的。”齐王犹豫道,儿子再回去就是赴险,当初是没办法,现在却不是当初。
“父王,此话不必再提。”封煜道,缓缓地放下手中地茶杯。
“好,那就不必再提了,既是你看中的,父王相信你。”齐王忽然笑了,“和中山王联合之事,之前试探过,未成。”
“这一次必成。”封煜悠然地道。
“本王再派使者去往中山。”齐王果断点头,从书案后面转了出来,他地脚微微有些跛,也因此走得极慢,每一步看着都过于的慢,但也极好的掩饰了他的腿有些问题。
缓步到封煜边上的椅子处坐下,一伸手从案几下取出一副棋盘,也没用人侍候直接推到封煜面前。
封煜接过,顾自摆放起来,不一会儿便摆放齐全,伸手往外一引:“父王,请。”
“新的?”齐王看了看摆放出来的残局,饶有兴趣地道,伸手捏了一颗棋子,“本王试试。”
“新的,在京城找到的一份旧的棋谱。”封煜两根手指捏起棋子,微微一笑,姿容越发的清贵。
此时的他,谁也不会把京城的那个嚣张乖戾的纨绔子弟联系起来,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觉得是同一个人。
书房内安静下来,齐王的眉头紧皱,许久落下了一子,封煜捏起一颗棋子,落下。
齐王才有丝活路的棋子,就断了个死,眉头又皱了起来,再落下,而后又被掐断了路。
许久,齐王抓了一把棋子,手中的棋子忽然落下了几颗,落在棋盘上,乱了阵势,齐王大笑:“不小心多拿了几颗,却是毁了这局棋,不如……”
“父王,其实可以复盘的。”封煜温和地道。
齐王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是不要了,你也才回来,累了。”
“父王,其实并不累,一路上也没做什么。”封煜把棋子一颗颗地捡起来,慢悠悠的道。
“这么一路过来,怎么会不累,为父还有正事要跟你商议,你先去休息。”齐王忙打了个哈哈道。
复盘是不可能复盘的,比起复盘,他更愿意去谈国事。
“父王,那儿臣去休息了。”封煜站了起来,果断得很,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齐王一下子转过弯来,“你去你的书房,有些折子都放在你的书房,你看一下。”
“父王,儿臣才回来。”封煜不以为然地道。
“那又如何?年轻人身体好,一路过来也没受什么罪,自当好好效力,父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现在能撑着也不容易,如果不是你不在齐地,为父也不必如此劳心。”
齐王低低地咳嗽了两声,伸手捂了捂胸口,整个人目光可见的萎靡起来,走路比方才困难了许多。
在儿子面前也没掩饰,腿脚稍稍拖了拖。
“父王,你春秋正盛。”封煜轻叹一口气。
“老了,不中用了,以后就只享享儿孙福,如今你已经订了亲,这以后生下孙儿,为父替你养着。”齐王摇摇手,一副无力的样子,终于到了当中的书案后面重新坐下,又咳嗽起来。
封煜无奈地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父王,说这个还早,她年纪尚小。”
“年纪小吗?不说已经过了十四,等十五后就可以成亲。”齐王笑眯眯的道。
“父王,那也尚小,儿臣查过年纪太小不能要孩子。”封煜懒洋洋地道。
齐王一愣,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好,都依你们就是,反正原本拿主意的就是你。”
其实儿子能开窍,已经是意外之喜。
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病,之前还暗中问过侍候儿子的大夫,听说儿子一切正常这才稍稍放心,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此生唯一在意的唯有王妃,可惜王妃已经不在了,独留下自己父子。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把人想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