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快起来,要出发了,再拖下去天黑之前就赶不到落脚的村庄,需抓紧时间。”太上皇叩叩敲着门。
宋长乐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装死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的爬起来,边穿衣服边碎碎念,“最后一次,这次陪你上山,回来你就赶紧离开黔州,你不走我就赶你走。”
门外敲门的老头动作微顿,他自幼习武,耳力很好,尽管上了年纪,但屋里小丫头低声嘀咕的话还是被他听见了。
小没良心的臭丫头,换作别人恨不得天天有机会在他身边晃,借此巴结奉承,偏这没良心的小妮子居然敢嫌他烦,还想赶他走。
呵,他就看看,这次上山回来后她要用什么办法赶他走,她越想让他走,他就越要留下来。
“阿嚏。”宋长乐刚穿戴好就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悄悄说她坏话,可恶。
见她开门出来,太上皇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七七终于起来啦,走,现在就出发。”
“我还没吃早食呢,老太爷你别急着赶路,让我吃两口垫垫肚子先。”宋长乐气若游丝,完全拿他没办法。
“我让人备了糕点,可以在马车上吃。”太上皇一本正经笑的依然和霭可亲。
“我不想吃糕点,我想喝点肉粥,您稍安勿燥,等我片刻。”宋长乐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厨房跑。
商老头望着小丫头落荒而逃的背影,哑然失笑,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有点懒散,不怎么爱动,才在山上住了几天,就嫌弃山上条件苦,不愿再陪他游山玩水。
这时衙门外面突然有人击鼓鸣冤,商老头眉头一挑,脚步一转立马往前头去了,张福也立马跟在后头。
叶孝元已经坐在堂上,衙役整齐的站了两排,准备升堂。
不多时击鼓的人使被带到了堂内,衙役高声喊“威武”。
击鼓的是个中年汉子,身上衣裳补丁叠补丁,面黄肌瘦,佝偻着背,此时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叶孝元拍了下惊堂木,一脸肃容的问话,“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那汉子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额上肉眼可见的滑下几滴冷汗,哆嗦着回话,“禀,禀大人,草民乃是山地村的王海,家中共有七口人,媳妇和两个儿子以及俩闺女,还有一老母,
我娘她上月刚过五十生辰,身子骨一向硬郎,手脚还很利索,平日里经常去山上摘野菜菌菇,每次上山都会准时回来,但前日进山却至今未回,我带着村里人一起进山找了两日都未找到,请大人救救我娘啊。”
只是来让官府帮忙找人,并非告状,“没有冤屈你为何击鼓,随意击鼓可是要问罪的,来人,给本官先打十大板子。”
“大人,大人饶命,草民救母心切,也没读过书,不懂这些规矩,无意冒犯还请大人恕罪。”王海砰砰磕头,那磕头声一听就觉得疼。
叶孝元又拍了下惊堂木,“念在你第一次犯,又孝心可佳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下不为例,本官这便派人帮你去山里找人。”
王海只是个平头百姓,他娘在山里失踪算不得多大的事,说难听点就是一个老农妇哪里值得官差特意去寻,换了别的官员,可能把他打一顿扔出去了事。
当然叶孝元不是鱼肉百姓不干事的贪官,他自然不会这么做,不过鸣冤鼓确实不能乱敲,像这种不是大冤情,只是人口失踪直接上报官府就行,官府自然会差人去查。
太上皇见叶孝元派了两个衙役和王海一起去找人,想到进深山正好要经过山地村,便说要一起同行。
“七七你吃好没有,这回真要走了,衙差要带人去山地村寻找进山失踪的老妇,左右我们有空就一起帮忙找。”太上皇说的不紧不慢,但眼里的兴奋却怎么也藏不住。
果真是闲出屁来了,一天天没事干啥事都想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