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荣回礼。
待闲杂人等退下后,燕玉荣捋胡子道:“宋先生好生难请呐。”
韩琅笑了笑,谦逊道:“宋某自认才疏学浅,广陵侯府上人才济济,又有燕先生这等高才,宋某不敢卖弄,恐让先生看了笑话。”
燕玉荣不信他的鬼话,啐道:“休要给我戴高帽,我燕玉荣不吃那套。”顿了顿,“你我都是明白人,也无需兜圈子,有什么话只管明说。”
他这般爽快,韩琅也喜欢,微微躬身把案桌上备的木盒推了上前,诚恳道:“我有一事想拜托先生,还请先生勿要推辞。”
燕玉荣垂眸睇桌案上的木盒,伸手将其打开,里头摆放着一颗上好的珍珠。
珠身呈粉色,体型滚圆硕大,光泽莹润,熠熠生辉,叫人看着欢喜。
早前韩琅打听过,知道燕玉荣不喜金银,唯独酷爱珍珠,故投其所好。
不出所料,燕玉荣的视线被那颗粉珠吸引。
这个时期的珍珠是极其珍贵的,它的名声远在金银美玉之上,因为发掘它极其不易。
尽管燕玉荣努力克制着对它的垂涎,还是忍不住去看它。
韩琅无视他的小纠结,抱手道:“宋某有一事相求,事关重大,还请燕先生慎重考虑。”
燕玉荣回过神儿,“何事?”
韩琅:“不知魏国的情形,燕先生可有耳闻?”
燕玉荣收敛起对粉珠的痴迷,若有所思道:“听说魏侯在前不久生了一场重病,之后就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韩琅轻轻摩挲袖口,慢条斯理道:“魏侯是没有子嗣的。”
这话说得微妙。
燕玉荣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试探问:“可跟成春君魏宁有关?”
韩琅不答反问:“倘若魏侯病危,国中储位空虚,被在韩国做人质的江陵君魏文源趁机登位,于赵国来说,是否利益受损?”
燕玉荣皱眉,“先生听到了一些消息?”
韩琅微微一笑,“是有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燕玉荣不说话了,只是面色凝重地抿了一口酒。
韩琅继续说道:“成春君在赵国三年,多少也受到赵国的恩惠,倘若赵国助他回去抢那王位,日后两国的关系又当如何?”
燕玉荣还是没有说话。
韩琅把那粉珠再往前推了推,“广陵侯在国中位高权重,燕先生又深得他器重,只要你开了金口,这事就算成了。”顿了顿,“这不仅仅是个人利益,它还是赵国的利益。”
燕玉荣缓缓拿起那颗粉珠,细细端详道:“这确实是赵国的利益,不能让韩国占了便宜。”
韩琅抿嘴一笑,“先生英明。”
从南籍馆与燕玉荣分头散去后,韩琅并未回小院,而是去了一趟魏宁藏身的地方。
他的伤经过诊治后已经开始结痂愈合,目前恢复得很好。
得韩琅救助,魏宁心存感激,说道:“此次子殷得先生再造,心中万般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