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看着阿比斯的同时,阿比斯也在看着林灼。
眼前的林灼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分别,薄透的衬衣松松地罩在她身上,仅在胸口扣了一颗纽扣,领口与衣摆都敞着,能清楚看到皮肤上那一道道狰狞刺眼的伤口。
阿比斯走到床边,将手中用玻璃瓶装着的生命树树汁递给林灼:“安娜夫人说你需要这个。”
阿比斯的声音也跟过去不大一样,没什么起伏,显得格外冷漠。
“谢谢。”林灼接过他手中的玻璃瓶,打开后喝下树汁,伤口终于不再渗血,并开始慢慢愈合。
没有寒暄,也没有关系,他们俩仿佛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
不用担心衣服会碰到伤口,林灼动手将衬衣的扣子一颗颗扣了回去。
阿比斯就站在一旁,目光落到了床边那些书上,摆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本以林灼为主题的专题杂志。
阿比斯的目光停留在杂志封面,望着封面上林灼的名字,突然道:“我偶尔会想,你是否真的来过这个世界,我心中的因你而起的所有爱恋与思念,会不会只是我长年沉浸在孤独中的一个幻想。”
林灼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
可阿比斯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淡漠:“为此我放任有关你的流言滋长,甚至有些期待被世人发觉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因为话语的内容,那传入耳中堪称冰冷的声调染上了几丝微不可闻,又分外熟悉的……委屈。
林灼:“……”
咦?
林灼抬头看向阿比斯,阿比斯移走林灼身边那一摞杂志,在原本放杂志的床边坐下,侧头望进林灼的眼底。
他向林灼坦白:“我从一开始就清楚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我本以为只要曾拥有过你就足够了,我不该奢求更多,可你走了我才明白,是我高估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接受能力。”
沉闷感在林灼心头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心虚。
唔……如果阿比斯在这三十六年里,一直都没有忘了她,更没有忘了这份感情,那抛弃对方的那个人,岂不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