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慧那天从孔家回来之后,也出门了几次……虽然陈家和孔家都没有人提那天发生的事,但还是有人猜到了一些真相。陈佳慧面色自如的出门,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心。
影响肯定是有的,曾经有人提过想要和孔家结亲的两户人家,最近都飞快定下了亲事。明显是怕被孔家缠住。
对于婚事,胡妍美已经对外放了话,说陈佳慧要等到十七才定亲。如此,没人上门提亲,也在情理之中。
*
衙门那边没有消息传来,胡妍美倒也不觉得意外,大人要忙百姓的春耕秋收,还要修桥铺路,更有各家的恩怨求他帮忙断个明白。因此,案子报上去,得跟着往后排。
葛氏始终没有上门。
倒是陈族长,上门后斥责了一通孔娇娇的胡言乱语,眼看陈父不搭腔,他咽回了休书的事。只说这一次原谅了孔娇娇,若再有一次,就算苦主不追究,他也绝不放过!
转眼到了盛夏,陈安平还是不能起身,但身上的伤已经养好,再没有性命之忧。
酒楼中的生意恢复了以往,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陈家夫妻俩重新接手了酒楼的生意,手把手的教导陈佳荣,不太愿意让胡妍美再插手。
说到底,他们还是因为孔清做的事而迁怒了儿媳。
胡妍美不生气,暗地里找了两个年轻后生每日跟着陈佳荣。
孔家上辈子对陈佳荣动了手,如今应该也不例外。
这一日辰时末,胡妍美正在院子里熬药,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陈佳慧现如今已经好转许多,不再害怕出门。懂事地去酒楼中帮忙。因此,院子里除了一个照顾陈安平的婆子外,就只有胡妍美。
只听敲门声,就知道外面的人很急,胡妍美心中一动,奔过去开门,果然就看到外头站着她派去盯着陈佳荣两人之一。
“东家,出事了。少东家今日出了镇子不久,路上有块大石,马车刚停,就围过来一群人将他掳走。”
胡妍美面色微变:“都是些什么人?”
来人一脸焦急:“我们兄弟俩站得太远,没看清楚。”
胡妍美想了想道:“你先去酒楼告诉我爹娘。然后去继续找人,若有消息,即刻来报。”
她褪下身上的护衣,换下一双轻便的鞋子,跟陈安平说了一声,飞快出了家门。
她一路不停歇,直奔村里,敲开了孔家门,直接闯了进去。
嫂嫂朱氏很乐意和这个大姑子来往,看到人上门,本来挺欢喜的,可又看到大姑子沉着一张脸,明显来者不善。她心头不安,追上前问:“姐姐,有事吗?”
“有!”说话时,孔娇娇一脚踹开了孔长发的门,床上被褥零乱,还带着微温,人应该刚走不久。她回过头,冷声问:“长发呢?”
朱氏一脸茫然:“长发刚刚才去了茅厕,他都好久没出门了,什么都没干啊!”
胡妍美没听她后面的话,跑到后院一脚踹开茅厕的门,从臭哄哄的地方揪出了孔长发,变戏法一般掏出匕首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手上一用力,孔长发的脖颈瞬间冒出了一条红线,殷红的血珠滚落。
朱氏亦步亦趋,本来想阻止大姑子跑去茅房找儿子,且不说男女有别,这种时候踹门,那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这般情形。她吓得花容失色:“姐姐,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刀呢?长发受伤后走路都困难,近一个月没出门了,真的什么都没干,他就算想干坏事,我也不允许啊……你先把人放下,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来说清楚……”
胡妍美将人拽着往院子里走,孔长发双手拎着自己的裤腰,别说乱动了,连眼珠都不敢多转。就怕抓着自己的人一个不小心在他脖颈上戳个洞。
“姑姑……我做什么了?”孔长发真心觉得冤枉,上一次他欺辱表妹,确实该揍。而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那地方被踹一脚,现在还没感觉呢,大夫那边也没个准话,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
胡妍美拽着他到了院子里,动作并不温柔。吓得孔长发战战兢兢,身子尽力靠近她,就怕匕首伤着自己。她出门后直奔马车,找出绳子利索地将人捆好,道:“你是没做什么,但你也不冤枉,回头问问你爹又干了什么!”她将捆好多人丢进马车之中,坐上了马车后,冲着惊慌失措的朱氏冷冷道:“告诉孔清,我儿子要是出了事,他儿子就活不成了!”
马车中的孔长发:“……”我爹做的事,你找他去啊!
朱氏愕然。
男人确实从昨天就没回来,但他怎么敢对陈家独子动手?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马车已经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