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颇觉得这话有理,接话道:“要是我们家没有求着柳家,他们胆敢欺负你,为父就敢直接打上门去。就算是把柳成揍一顿,那也是他该受着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别觉得委屈。”
何满月瞠目结舌:“我根本就不知道……”
李氏强调:“我没少暗示你,是你自己听不懂。”
何满月后来也想过,母亲好像确实说过对周红衣的好是迫不得已,但她当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想明白,也已经迟了。
说来说去,竟然成了自己的错,何满月怎么肯认?
“你又没跟我说,母女之间说话,我怎么会深想……要怪只怪你把我养得太单纯。”何满月眼泪汪汪:“明明是爹做错了事,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来怪我……要是那些银子没有花掉,没有欠他们的债,又怎么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事到如今,怪谁都没用。
何梁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不止是女儿,先前为难了周红衣的母亲他最近都不爱见,甚至还缩减了母亲院子里的开支。
“你们赶紧想法子把债还上吧,爹,我求你了!”何满月越想越崩溃,干脆跪在了地上。
何梁别开脸:“要是能还,我会欠着吗?你以为我就愿意低人一头,让人看笑话?”
何满月哭得伤心,整个人趴伏在地上:“那我怎么办嘛!”
李氏欲言又止,对上男人询问的目光,她迟疑了下,道:“我听说红衣生意做得不错,还跟人合伙在船上占了一成盈利,她手头的银子攒一攒,没有三十万两,应该也差不多了。”
何梁眉头紧皱:“你这话是何意?”
“能不能……重提婚事?”李氏有些尴尬:“她先前是不太愿意,但那时候她不喜欢满月,还有母亲那边也时常为难。我去找她,跟她说明这其中利害关系。嫁进咱们府里,一点委屈都不受,她万一真有这想法呢?”
就算没有,也得想法子让她有,不然,家里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现在下人的衣衫已经开始缩减,连吃食都已经比原来差了一些,暗地里有人议论。李氏只能装聋作哑,假装听不到那些人的话。
否则,真的要被逼疯了。
何梁清楚,自家和周红衣之间的裂痕已经很大,想要弥补没那么容易。但如今似乎就这一条路走,只有将她聘为儿媳,自家才能恢复以前的荣光。
他想了想:“可她对咱们生出了那么多的误会,又怎么肯轻易原谅?还让她嫁过来,我看你是异想天开。”
李氏动了动唇:“当初母亲看不上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她才对这门婚事特别抵触……要不,让母亲去认错?”
何梁一拂袖:“荒唐。”
母亲已经年老,他自己是有些迁怒,但却绝对不想让母亲跑去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