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巧了,她恨得咬牙切齿:“你为何要害我?”
“这话多新鲜呢,好像你没害我似的。”胡妍美看向紧闭的院子门:“我那些是你胡编乱造,你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李烟雨一脸悲愤:“你凭什么看不起?就凭你嫁了人吗?难道你以前没有勾引过有妇之夫?咱俩谁不知道谁,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我也并不后悔。”柳夭夭确实是这么想的,生来就在画舫上,容不得丝毫反抗。一反抗就会死,不接客也会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并没有错。
李烟雨狠狠瞪着她:“柳夭夭,我恨你。”
胡妍美一脸疑惑:“你恨我什么?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妹妹,你说要和我一起离开,想要借着我夫君的身份庇佑于你,我明知道他母亲不喜,却还是这么做了……为了帮你,我得了婆婆的厌恶,你竟然好意思恨我,哪里来的脸?”
李烟雨闭上眼:“咱们同样长得美,都是一样的夫子,凭什么你就是花魁?凭什么你得众人追捧,我就得被人踩进泥里?”
胡妍美冷冷看着她。
她没有见识过画舫上那些事,但柳夭夭记忆中都在。画舫上最不缺的就是貌美机灵的女子,但能够成为花魁的,技艺和运气缺一不可。
成为花魁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的女子都默默无闻。李烟雨只是其中之一,别人看清身份并不嫉妒,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可李烟雨呢?
胡妍美摇摇头:“话不投机。”
跟她也说不清楚,没必要掰扯。
她来此,只想问一件事:“你为何要那么做?”
李烟雨冷笑:“为了给你添堵啊!凭什么你在受尽所有男人追捧之后,还能拿着大笔银子寻得良人?我就只能靠着你才能离开那个烂泥潭?”
胡妍美并不相信这样的真相,只为了这,李烟雨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柳夭夭对她是真的好,手头的银子也多,姚健全也是个不错的人。有这么一个便宜姐姐在,李烟雨如果不作妖,可以从柳夭夭身上得到许多帮助。如果没有让她动心的理由,她没必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没说实话!”
李烟雨此时已经站不起来,干脆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胡妍美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多纠缠,转身就走。
她回到家里时,发现院子门开着。姚健全正负手在院子里踱步,看到他进门,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前来:“你去哪了?”
“我出去走走。”胡妍美反问:“难道不行?”
姚健全哑然:“你之前说过不爱出门。”
“但我现在爱出门了。”姚健全酒醉之后说出的那些话,已经表明他认出来了现在的柳夭夭已经不是他妻子,既如此,胡妍美便不想装了。
姚健全半晌没有言语:“你去找谁了?是男人吗?”
“我找高夫人,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不要再给我添堵。”胡妍美看向左厢房:“那个彩蝶,就是高老爷找来的。”
姚健全知道这件事,道:“让你受委屈了。”
“真正让我受委屈的不是高老爷,也不是彩蝶。”胡妍美直言:“我们俩的身份压根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是为难你,也是为难我。”
姚健全蹲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脸:“我是真的想娶你为妻的!”
“我相信你,但这世上许多事情,不是想就可以成的。”胡妍美说着话,直接进了自己的屋。
今日的她比往常冷淡,姚健全愈发察觉出了这其中的差异。他在地上蹲了许久,没有进门,又消失在了院子里。
夜里,彩蝶过来敲门。
胡妍美不打算理会她。
彩蝶却不依不饶,似乎非要把人敲出来不可。
胡妍美有些不耐:“有话就说。”
彩蝶推开了窗:“我想说的是,你和公子闹了别扭,不愿伺候他。但我跟你想法不同,你能不能别把人气走?夫人说了,公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有本事留人,那是你的事。”胡妍美冷冷道:“还是……李姨娘催你了?”
彩蝶:“……”可不是催促了么?
听说两人到今天还没有圆房,李姨娘很不高兴。
其实那天晚上姚健全喝醉了之后压根就不行,两人没有夫妻之实。正因为如此,彩蝶哪怕进了这个院子的门,也一直都不安稳。就怕自己哪天就被人给赶出去了。
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姚健全从头到尾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也没有多看过她一眼。如果李姨娘都不喜她……那她也只能灰溜溜收拾行李离开。
彩蝶的家人一直都住在乡下,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姚健全是她所能接触到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富裕的人,如果错过了什么婚事,她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夫人之前是我不敬,我跟您道歉。”彩蝶为了留下来,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在一个花楼女子面前低头,她也愿意。
人一辈子起起伏伏,三穷三富还不到老,往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反正花楼女子不可能生孩子,但她就不同了,李姨娘在找到她时,已经特意让大夫看过,绝对是好生养的身子。只要有了孩子,往后有靠,说不准柳夭夭都得看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