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妍美颔首:“这么荒唐的事,我当然不答应,当场就掉头走了。”
男人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的拍地,眼泪顺着黝黑满是皱纹的脸颊落下。失声哭了半晌,才哑声道:“我……我的闺女啊……”
胡妍美愕然:“你女儿嫁过去了?”
男人不回答,哭得泣不成声。他跌跌撞撞起身:“我要去找汪婆子,我要杀了她!”
他起了一半,又摔倒在地上。二人急忙上前去扶。
胡妍美回来后,刻意在村里说了这事,后来到镇上拿药,也好几次跟人说起,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娶媳的真相。如此,再有人愿意嫁,那也不是她能管的事。
当初李家娶她,一点没掩饰他们最终的想法,甚至还在她过门之前,就已经把内情跟林家夫妻说的清清楚楚。加上她到处说……没想到这父亲竟然不知情。
要么是李家看她不答应之后迫切想要娶媳妇故意隐瞒,要么就是中间人没说实话。
周大运叹息:“李家已经搬去城里了……”
并且,那位李家少夫人已经有了身孕,算算大概都有三个多月了。
男人听到这话,更觉承受不住一般,瘫坐在地上,几次想要爬起身,却又一次次摔了回去。胡妍美顺势把了脉,得知他大病初愈,隐约有了些猜测。
“你别着急,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她。如果你愿意,我找马车送你去城里……”
男人听了这话,就着瘫坐的姿势给二人磕头,张着大嘴流着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大运看得不是滋味,扶起他,顺着他指的方向往街上走。也是这时候,胡妍美才知道,那个媒人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镇上,且家里院子还不小。
此时已是晚上,一路过去好多院子都熄了灯。
男人拍开了那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都有些花白,看到门口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不太自然:“这么晚了,你们有事?他叔,你住在山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你……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氏早在听到那些传言时,就猜到真相可能会被这远房小叔子知道,道:“当时这婚事是你们自己答应了的,现在小草都已经嫁过去,孩子都有了,你现在跑来问我,还不如自己去问小草。毕竟,我是个外人,小草才是最清楚内情的人。”
说着,不由分说关上了门。
“你骗我……”男人眼神越来越狠,猛地扑上去,将妇人一把推倒在地,整个人骑在她身上就开始扇巴掌。
扶着他的周大运也没想到他突然间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身子。胡妍美上前:“你没事吧?”
周大运摇摇头,看向那边地上,妇人惨叫连连,屋中扑出来好几个人想要帮忙。
地上的男人狠狠掐住齐氏脖子:“你们再过来,我掐死她!”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叔,你别冲动。”开口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试探着道:“你先放开我娘,然后去城里看看小草……其实,小草有孕之后我见过她,她并没有恨我……还谢我帮忙来着。”
也就是说,小草发现自己要伺候父子俩后没有怨言。
听到这话,男人的手松了。
小草若不是为了他这个爹,绝不会委曲求全。他开始扇自己的巴掌:“我就该去死……就该去死……”
周大运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先去城里问清楚内情。”
他将让扶着往外走,胡妍美走在后面,地上的齐氏已经满脸红肿,她质问道:“我和你们夫妻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找人上门找我麻烦?”
胡妍美回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把一个姑娘往火坑里推,就算他们父子不找你算账,你也会有报应的!”
齐氏接触到她目光,打了个寒颤,心中真切地害怕起来。
当初胡妍美不止一次在镇上透露李家娶媳的真正缘由,周边村里都有不少人知道,更别提住在这镇上的人了。齐氏肯定是知道的,但人家姑娘的爹却不知情,想也知道是齐氏说亲时有所隐瞒。
这给人冲喜,和冲喜不成要和名义上的公公圆房生孩子,完全是两码事。能接受前者的很多,但后者,除了那想要银子想疯了的丧心病狂之人,一般人绝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翌日,周大运找了马车,送了他去城里。他不太放心,刚好铺子里该补货,于是,两人也跟着去了城里。
李是大姓,不过他们做的事奇葩,两人没打听多久,就知道了跑去乡下娶媳给儿子冲喜,结果冲喜不成,却好运地留下了遗腹子的是哪个李府。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