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静既然被人撵到了这门口,就表示这是她往后要住的院子。
当时说的是入府为妾,她已经很委屈,不愿意和付兴昌多说,而付兴昌姿态又足够低,各种送东西,她本以为住处这种事不用提,他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结果就这?
瞅着这院子也不大,她一个人住勉勉强强。结果呢,付兴昌违背诺言纳妾入门不说,竟然还要把抱月跟她安排到一个院子里。
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件她都接受不了,付兴昌却还跟没事人似的,问她为何不进……这怎么进?
周安静心头怒火冲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半晌憋出来一句:“你纳了抱月?”
听她质问,付兴昌还觉得委屈呢,上前将人揽住,轻声解释:“这事儿是关梦娴自作主张,马车也是她安排的。抱月她……到底伺候了我一场,当初我也承诺过要纳她,本来我已经打消了念头。但关梦娴都已经把人接进来了,我也不好把人撵出去。”
眼看着怀中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付兴昌急忙保证:“你放心,无论我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在我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你。”说着,又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你知道我有多疼这个孩子。”
听到最后一句,周安静面色缓和了些。
无论他有多少女人,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能生。妻也好,妾也罢,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周安静想着这些,自己把自己劝消气了,但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丫鬟,心里就是不高兴:“就不能让她住别的地方吗?”
付兴昌有些尴尬:“我们家院子是大,但人也多,这个院子挪出来给你们,也只我是头一份。我底下的那些兄弟若是纳妾,只能妻妾挤在一起。”
周安静面色变了变。
她在娘家的时候,是自己住一个院。先前嫁入关家,夫妻俩更是住了最宽敞的前院。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别的女人挤在一起,尤其那还是个出生花楼的女子。
“那我不管,你把她挪走,我就要一个人住。”她本就是有些任性的人,从不会为谁妥协,为了付兴昌已经各种退让,但在这事上,她一步也不愿意让。
付兴昌沉默了下:“真没地方挪。”眼看周安静脸色沉了下来,他想了想道:“这样,我跟你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我半夜没想纳她过门,稍后我找个机会将人撵出府去就是。”
周安静嘴上不饶人,心里盘算了一下付家院子,发现能够挪出来的还真就这一个地方,其他的院落都已有了主。总不能让抱月一个花楼女子住到付兴昌父亲或是他那些兄弟院子里吧?
既然挪不了,她也不再闹,见好就收:“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付兴昌将她拥住,带着往院子里走:“抱月今日过门,从进门到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她……”
周安静脸色又变了:“她今天来的?”
付兴昌:“……对!关梦娴故意这么干的,这事不能怪我。”
周安静垂下眼眸,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之前图的是付兴昌对她好,对她各种贴心,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
她回过头看向门口,马车已经离开。属于她的屋门大开,门口还站着两个婆子,且腹中的孩子适时踹了她两脚,她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付兴昌笑呵呵道:“先进屋,把你身上这厚重的衣衫褪下,别累着我儿子。今儿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呢,稍后我来陪你过夜。”
周安静:“……”喜个屁!
偌大的院子里连条红布都没有,丫鬟们进出脸上都不带喜色,这哪里像是成亲?也就屋中的东西看起来崭新,除此之外,哪有半分喜气?
周安静走进门时,脚下很重,恨不能把青石板碾碎。
付兴昌刚准备跟进去,对面厢房的门打开,走出来言笑晏晏的抱月。她冲着他一福身,姿态曼妙,没眼睛带着勾人的媚笑:“给公子请安。”
伸手不打笑脸人,付兴昌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赶紧回去歇着。”
抱月似乎没看见他脸上的冷淡:“公子,方才厨房送了些补汤,妾身一个人喝不完,您也来喝点?”
付兴昌看了一眼面前周安静紧闭的房门,道:“你自己喝吧,我这还有事儿呢。”
抱月满脸失望,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但却没有勉强他,失落地道:“这样啊。”
她一点没纠缠,缓缓转身。
饶是付兴昌没有去抱月的房中,正在换衣的周安静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发现,无论付兴昌面上说得和那些女人有多疏离,她们都是他的女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勾引他。并且,她还不能生气,更不能明着阻止。
当日夜里,付兴昌陪着周安静用晚膳。
外面夜渐渐深了,两人正准备宽衣解带歇下,忽然听到外头有敲门声传来。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付兴昌皱眉:“谁?”
“是奴婢。”外头传来的妇人声音属于付老爷身边的一个管事所有,最近这婆子被他派去伺候关梦娴了。
也就是说,关梦娴大晚上的有话要说。
付兴昌沉下脸来,语气也沉了几分:“有事明天讲。”
果然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死板:“奴婢奉夫人之命,特来告知公子,夫人的意思是,月姨娘先进门,公子该给月姨娘一个脸面。”
付兴昌恼了:“她还要管我睡哪个女人?”
婆子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传话筒,道:“这也是老爷的意思,安姨娘有身孕,孩子临盆之前,你们该分房睡。”